让他再睡他也睡不着了, 于是纲吉干脆便起床, 走近了浴室。
身上起的薄汗导致他的睡衣有些部分黏在了他的身上, 这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感到舒服的情况。于是他痛痛快快的冲了一个热水澡后, 便开始为接下来的事情而做准备。
他用吹风机吹干了自己棕色的短发,让它们从服服帖帖的姿势转变为了平常那种炸毛的样子。接着他又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彭格列特制的西服,然后动作麻利的换上了衣服。
纲吉站在镜前,一边熟练地系着黑色的领带,一边胡思乱想着。
我们的计划会不会不成功?昨天里包恩打电话告诉我的神秘嘉宾到底是谁?他说他在意大利抓住了一些敌人的马脚,那些“马脚”又是什么?还有威尔帝以及吉诺告诉我的那些话……
纲吉越想越觉得乱,便干脆不再去思考,走一步看一步了。
待领带完全系好后,镜中的青年便显露出了他的全部姿态。
还是同原来一样的有些纤细的身材和还带着些稚嫩的脸庞,要说这次与以往有什么区别的话,大概就是他的目光更加深沉了一些罢——没有了初来时对周围一切都感到陌生的懵懂,此刻的纲吉更显沉稳。
他再次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半,是时候执行他们的计划了。
————————————
琴酒很早就醒了。
不,与其说是他很早就醒了,不如说是他昨晚几乎就没睡几个小时。
这大概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些失眠。即使在他曾经灭了别人满门,亦或者和别的黑手党抢地盘而鏖战数小时,全身都染满了鲜血的时候,他也不曾因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孤魂野鬼而失眠过。
他从不对杀人这件事感到过内疚,在他看来这只是一种优胜略汰罢了,弱者在与强者的争斗中死掉,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他在那个人进入到他的生活之后,又对自己以前所坚信的事物产生了怀疑呢?
琴酒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坐卧在沙发上,就这样一直待到了天明。
昨天他曾经与阿昂佐闹得有些不愉快,今日再见的时候这个男人多半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这点琴酒是相当清楚的。不过琴酒也不是会在意别人对自己好感度的人,他更在乎的是阿昂佐向他透露出来的那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