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也不能干等着,刑部大牢街对面,有个卖酒的铺子,里面支着几套桌椅,专供酒客喝酒的。
陈公子要了一坛酒,他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买酒不是为了喝,而是等于买了个座位。
坐在酒铺里,时刻观察着对门的动静,慢慢等天黑。
一直等到这天深夜,天擦黑了,酒铺也要打烊关门了。
陈文炳定了定神,把准备一天的腹稿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运了运气,走出了酒铺门口。
就在这个时候,大街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陈文炳扭头一看,夜幕沉沉中,一辆马车拐过了街口,正疾驰而来。
已经半夜了,大街上没什么人,这辆马车似是毫无顾忌,车夫手上鞭子抡圆了,车速极快。
陈文炳以为是过路的,赶紧往后一让,结果车夫一勒缰绳,车子在他面前停下来了。
车门开启,下来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往刑部大牢门口一站,冲背后马车挥了挥手。
车夫一点头,这就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大街上,于是就剩下陈文炳和这位高大老者一前一后站在刑部大牢门口。
这老者中气十足,大声问道:“看门的,夏云天,是不是关押在此处?”
看门的两个兵丁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老头儿你什么路数,大半夜的不着家,跑大牢门口咋咋呼呼的想干嘛?你是要进去坐一会儿吗?”
老者点点头:“不错,我就是来坐牢的,你们两个走一下程序。”
兵丁都听愣了,又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换了一张笑脸,问道:“大爷,您是不是走丢了找不着家?要不这样,我让里面兄弟送您回家,您还记得您家附近有什么……”
老者摆摆手,打断道:“我没有老糊涂,脑子清楚得很,我就是要坐牢。”
说完这句话,老者一抬手,一巴掌扇在了那个兵丁脸上,继续说道:“我殴打刑部官差,我要坐牢!”
兵丁都被揍愣了,捂着脸看着老头儿。
陈文炳也在后面看着老者背影,心里直嘀咕,这老头到底什么路数?
就算真犯了什么事儿,要投案自首,那也得去刑部衙门投案,直接上大牢门口干嘛?
此时刑部大牢门口的动静,似是惊动了里面的狱卒,大伙儿来看热闹了。
很快,老者身边围了一圈人,大家很快就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老头应该脑子不太清楚,犯不着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赶走也就是了。
于是有人上前抓胳膊拿后背,要把人制住架走。
结果人一近身,老者全身一抖,周围人倒了一片。
察觉到老者身上有修为,这群兵丁狱卒就不敢等闲视之了,纷纷拔出了腰间佩刀,再次把人团团围住。
就在这时,大牢里面走出了一个腰间挂铜牌的中年汉子,厉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大半夜的不让人清静。”
“头儿。”其中一个狱卒回道,“这老头儿在门口闹事。”
中年汉子排开众人,来到老者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问道:“老人家,你是谁?”
老者淡淡说道:“老朽姓屠,名高远。”
陈文炳一听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
屠高远,在御庆王朝寻常百姓心中,未必有多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