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挣扎并不纯真的前公安诧异地看见琴酒又起身下床,刚想开口就见人很迅速地去拉上了窗帘,骤然间,便想起了刚才那句诱他的话……
“你上来前,把灯关掉。”琴酒神色微妙,不明白转个身的时间,怎么又一副脸热的模样。
诸伏景光犹自镇定,复杂的一眼过后,沉默地去柜子里拿出了备用床垫和枕头、被子。
琴酒楞了一下,随即露出嘲讽,“原来早有准备。”
难怪有底气。
还以为你真的有胆量跟我抢床呢。
利索地铺开被子,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故作无奈,“没有办法。”
他背对着琴酒,到底有几分失落只有心里清楚,“谁让你拒绝了我呢。”
“拒绝?”是指什么时候?我拒绝你的次数可太多了。
诸伏景光转过身,目光正好撞上:
灯光下,疑惑的金发美人多了几分人气,非常温柔的色调,让人打从心底里欢喜。
前面所有的挣扎似乎都不重要了,就算被玩弄,他也心甘情愿。
忍俊不禁,自然而然地靠近,语言轻松,“是说那天啦。如果你给我的回答是「风很温柔」的话,今天我们也不用分两床被子了。”
“……”琴酒无言以对。
诸伏景光没有多看琴酒的表情,起身走出卧室:检查门窗,关掉外面的灯。
很快回来,先把卧室的大灯关掉,慢吞吞地钻进被窝,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瞪着天花板,几秒后询问:“台灯要关掉吗?”
其实他个人更习惯留下一盏温柔的小灯,以便中途醒过来。
光明里才不会恐惧。
但本着听琴酒的话的基本原则,他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
“嗯。”当然要,沉浸在漆黑之中不好吗?
然后得到了肯定答案。
他翻了个身,望了望并排已经平躺好的琴酒,任劳任怨地爬起来,伸长手臂按掉了台灯。
霎时,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
几乎是在灯光一灭时,琴酒才浑身放松下来,合上双眼打算对付一晚。
为爱妥协的青年却不能马上适应,很想翻来覆去,但一想到旁边睡着喜欢的人,便连动都不敢动,呼吸都特意放轻了。
黑暗里容易滋生各种欲望,莫名其妙,他此时此刻特别有倾诉欲,很想对着琴酒说话。
可是……对方并不想跟他聊天。
再一次怀疑自己的魅力(不是)。
如果自顾自地说下去,很可能会被恼怒的大哥按在地上摩擦,那样的话可能明天会起不来。
但是他真的好想说话啊啊啊!
刚才的话题为什么不接?
你不问我是怎么听懂你的拒绝吗?
你不在乎我是否解读错了你的意思吗?
就算那个不好接,咱们也可以说说别的啊!哪怕是工作都好!不要总是沉默啊,显得我好像特别不受待见。
十分钟后,仍然没有睡意,并且有失眠预兆的前公安,惴惴不安地深呼吸,先轻声试探、呼唤:“琴酒…你睡了吗?”
黑暗中睁开双眼,但杀手并没有回应,一动不动仿佛睡死了一般。
这么快就要出手了吗?
未免太沉不住气了吧。
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他的沉默就像是暗示「已睡,勿扰」,安静的夜晚里,得不到丝毫回应。
于是,诸伏景光在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的心情里,选择了再接再厉,“其实我……”
轰隆——!
一声雷响陡然在夜里炸开,将他刚酝酿好的情绪全部惊回去了。
声音一抖,不受控制,先来上一句:“害怕!”
“…………”
“难道要下大雨了吗?”喊着害怕的青年忧心忡忡,“说起来,春天的脸确实说变就变啊……跟某些人一样。”
最后一句显然是特指——
某些人翻了个身,啪嗒开了灯,面无表情、但散发着杀意,凝视着不得已共处一室的、啰嗦的家伙……
“抱歉,吵醒你了。”被宛如死亡警告的视线盯着,诸伏景光立马表达歉意,“没想到会忽然打雷……”
杀手无动于衷,墨绿色幽深的目光将人看到产生了退缩之意后,才冷呵一声,意味深长地冷笑,“害怕啊?我有办法让你…不会再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