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足吧,但凡欠下高利贷的,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若以十倍论,估计那些佃奴早就还清了。」
一些人站在判决书上面议论,同时也有许多人,拿着笔墨抄下判决书,然后飞快地离开这里。
此桉不仅仅是关乎这一百零八个地主。
「陈兄,你走这么快作甚?」
马天豪上前拉着急忙忙离开地陈懋迁喊道。
陈懋迁低声道:「还能作甚,当然是赶紧去缴税啊!」
马天豪打趣道:「你缴得清吗?」
陈懋迁无奈道:「那也得缴,今儿王大学士可以告这一百零八人,明儿也能够告咱们,五十万贯呀,这谁受得了,待会再说,我先回去了。」
马天豪拉着他不松手,「等等,你还不懂么,这是法律问题,你懂法么?你现在去补税,万一被人逮着,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陈懋迁道:「你总不能去赌官府不告你吧?你想想看,告一批,就有五十万贯的收入,官府能不告吗?这可比收税强多了。」
马天豪道:「就算补税,那也得找懂法的人去。」
「懂法的人?」
陈懋迁一怔。
正当这时,只听得有人喊道:「张三郎出来了。」
「张三郎,我这回可别你害死了。」
「有猫腻,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这不能算数。」
「为什么对方会突然认罪,昨日你们打得还有来有回?」
「靠!你是瞎了吧,昨天那还叫有来有回?」
在无尽地抱怨声中,张斐护着许止倩从里面行出,上得马车,又是潇洒地一招手,便入得车厢,在一群抱怨声中,扬长而去。
陈懋迁望着马天豪,「你的意思是?」
马天豪道:「咱们每年扔几百贯在他们事务所,图的是啥,不就是这种事吗?」
陈懋迁直点头道:「对对对,你要不提,我还真将此事给忘了。也怪那张三郎,做的事,总是令人惧而远之,别说没事,有事我都不想去找他。」
马天豪苦叹道:「但如今世道变了呀!」
陈懋迁点点头。
这都能够告成,代表着今后就不能只考虑权力、身份和关系,也要考虑司法问题。…
院内。
「真是没劲,他们怎么变得任地不堪一击。」
苏轼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很是笑着地向苏辙道:「三弟,随二哥一块取钱去吧。」
苏辙瞅着得瑟的兄长,是哭笑不得:「二哥,虽然你这回是赢了,但我还是不建议这么做,这十赌九输,如果输了,那咱们就得睡大街了。」
苏轼笑着摇摇头:「这可不是赌。」
苏辙稍稍一愣,问道:「二哥,为何笃定张三一定会赢?」
「因为。」苏轼突然压低声音:「官家可是输不起这一仗啊!」
苏辙一怔,点点头:「原来如此。」说着,他又紧锁眉头,「那这事就还不算完。」
苏轼呵呵道:「当然没完。」
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给他们湖弄过去。
这种事皇帝不可能不过问,更别说皇帝本就是要拿此桉来立威。
一直没出声的赵顼,在今儿下午,就在垂拱殿,召开会议,商议此
桉。
韩琦、富弼、曾公亮全部都参加了。
「两年前的税钞,居然与五年前的账簿对上了,这可真是一大奇闻啊!」
赵顼冷冷笑道。
大臣们皆是沉默不语。
这回咱们认栽了。
算你小子狠。
吕公着道:「据犯人周才所言,他是之前买通了当时的开封知县王鸿,索要了一批税钞,至于为什么会登记在五年前的账簿上,他对此是毫不知情。」
赵顼问道:「卿相信他这番说辞吗?」
吕公着据实回答道:「回禀陛下,臣以为此桉疑点颇多,周才之言,不可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