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瞧了眼文桉,问道:「我可否这样认为,宋先生自己也非常反对关于小报的禁令。」
宋敏求点点头:「可以。我是非常反对,就算当然没有听到苏子瞻之言,我也有打算发小报,以此来表示对禁令的抗议。」
张斐又问道:「你是从苏子瞻口中得知小报禁令一事的吗?」
宋敏求摇摇头:「不是,当日下午我就知道此事,当晚我们相约,也就是在谈论此事。」
张斐道:「但你是否清楚的知道,王学士的所忧?」
宋敏求点点头:「知道。」
张斐道:「但是你仍然反对。」
宋敏求点点头。
张斐问道:「为什么?」
宋敏求道:「因为我生平非常喜欢收藏书籍,虽藏有许多孤本,但也有不少宝贵的书籍遗失了,也许再也找不到了,故此本人非常赞成将文章印刷在小报上面,如此一来,那些经典文章和诗词集就传承下去。此乃我华夏最为宝贵的财富。
至于王介甫所忧,那纯属是!」
话说至此,他是嗤之以鼻,然后清楚地吐出两个字,「恶政。在我看来,此与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并无两样。说是禁止在小报上议论时政,但若真让他得逞,这会使得整个文坛都噤若寒蝉,无人再敢议论时政,也无人再敢写有关于时政的文章,当然,也无人再敢反对他王介甫。」
不难听出,他的每个字都夹带着愤怒。
这也博得院内外许多人的助威和支持。
张斐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发出小报,会引发这么大的动荡。」
宋敏求摇摇头道:「我并不清楚,但我希望能引起大家的,迫使朝廷收回此条禁令。」
张斐道:「这就是为什么,你只小报上写了苏轼所言,而没有写出王学士所忧。」
宋敏求点点头。
张斐问道:「如果我说,你这是蓄意引发社会动荡,你是否承认。」
「我反对。」
「我承认。」
范纯仁与宋敏求同时说道。
张斐爱莫能助地瞧了眼范纯仁,然后道:「我问完了。」
范纯仁无奈一笑,又向宋敏求道:「宋制诰,在此之前,你与王学士的关系如何?」
宋敏求道:「还不错。」
范纯仁问道:「可否具体说说。」…
宋敏求道:「以前他经常上我家借阅书籍。」
范纯仁道:「你借给他了吗?」
宋敏求点点头:「王介甫的才华,我一直都非常敬佩,也喜欢他写得文章,我也与他谈论诗词子集。」
范纯仁道:「你与他可有过过节,包括因公务引发的矛盾?」
宋敏求摇摇头,「没有。」
范纯仁又问道:「听说你是主动来开封府的告知李通判,那小报是你发的。」
宋敏求点点头。
范纯仁道:「为什么?」
宋敏求道:「因为我不想连累苏子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