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蛮子别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打!姓徐的小子!揍他一顿,至少出出我心头这口恶气!”陈余万自己斟上一杯酒,又道:“等他打过一遍,再让段铁塔上,不过是个南门外的混混,我不怕赢不了他!”
……
谭知风眼看那几个人不知为何又绕了回去,等了一会儿,只有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快步往角抵场走来,月光下他赤着上身,脊背闪着白色的淡淡的光,看得谭知风的心跳个不停。
展昭端着酒杯靠了过来,站在谭知风的身旁。他抬手一指:“那就是常玉山。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我……”谭知风向来不怎么会撒谎。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展昭对他的试探。
万一……万一徐娴谋徽拐炎プ撸分缦耄强隙ɑ崛ジ飓作证的,他会告诉他们徐峭硎芰松耍比说目隙u皇撬?
但是,谭知风怀疑,展昭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每次提到徐氖焙颍侵植蛔匀坏奶取j遣皇牵蛉绱耍拐巡畔胍蕴揭幌滤侵涞墓叵担?
其实就目前来说,他们之间并无一点关系。他是一个刚到开封不久,才落下脚的厨子,徐退徊还幸幻嬷蛋樟恕?
谭知风心中一动,忽然在万千个头绪中捉住了一点不寻常的东西。他避开了展昭的问题,反问道:“展护卫,在下有点疑惑——一个太学的书生死了,虽然是有点遗憾,但也用不着惊动开封府上下搜查吧?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呢?如果在下问的不当,那……那您就当我没问好了。可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还望展大人如实相告。”
展昭侧头看着他,目光温暖而明亮,充满了凛然正气。片刻之后,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本话本。递到了谭知风的面前。
谭知风一看熟悉的《王铁匠封侯娶花魁》,还以为展昭跟他开玩笑呢。但看展昭的表情又很认真,他只好把书接了过来。这本书他闲暇时还是翻过几页的,其中有一段写的是王铁匠考中武举,前往边关立功,在主将逃匿的情况下他率军迎敌,虽然最终实力悬殊被擒,但却仍然大大损伤了敌人的势力。为另一位将领的反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展昭趁谭知风翻书,在一旁道:“可怜王铁匠身陷敌营,却被逃跑的副将诬陷投敌,最终还是两名从边关赶回京城的小兵为他澄清了罪名……”
他停住了话,片刻后才低声道:“……谭掌柜,你可知道刘平刘将军的案子么?!”
谭知风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楼下欢声雷动,数十盏灯同时亮起,前排竟有人将大把的铜钱、珠翠朝角抵台上扔去。谭知风彻底看呆了。就在一片沸腾的呼唤中,“常玉山”从台后缓步走了上来。
谭知风一心二用,一边打量着带着面罩,傲然立在台上的“常玉山”,一边思考着展昭的问题。最终猗猗过来替他解了围:“那一段写的太模糊了。而且展护卫,你别告诉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你这四品官是看着话本破案子的。”
展昭转过身去,专心看着台下欢呼的人群,他想了想,回答猗猗:“我们自然不会按照话本断案,但若是我告诉你,三川口一战之后,也有不少兵将逃回了中原呢?朝廷中的几位大人一直都在设法寻找能为刘平将军作证的人。前一阵子好不容易找到两位,你猜如何?他们都是开封城外,京西北路,颖昌府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