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风心头一震,万没想到沈尧的语气如此果决。再念起昨夜,沈尧不管不顾与他同谐鱼水之欢,不像是情之所迫,更像是在了却一桩心事。
卫凌风当即放慢脚步,缓声道:“你不是一向听我的话吗?此事非同儿戏。你将自己的寿命抵作功力,实乃得不偿失。先前你说,愿意和我隐居山林……”
沈尧闻言,怔了一怔,复又笑道:“师父死了,你平白受辱,我哪还有心思避世隐居。只要你走出云霄之地,我怕你都活不过今晚。我还有许多师兄留守在清关镇,他们会不会被无端波及?恐怕会吧。江湖中人,大多没有良心。”
“你无需担忧,”卫凌风握紧沈尧的手腕,强扯着他走出后院,“我早已派人前往清关镇……”
沈尧随口问道:“你手下有人了?你现在真是魔教人士?”
卫凌风侧目看他,他噗嗤一笑:“哈哈哈哈,师兄,带上我吧!我也盼着自己能加入你们。从此恶名远播,好不快活。”
卫凌风只将目光凝注于沈尧的脸上:“说起来,我爷爷正是恶名远播,无人敢欺。他武功高强,当年位列江湖第一。他死后数年,武林正派集结成群,赶来云霄之地一雪前耻,杀人无数。”
“我知道,”沈尧点头,“但你知道吗?我一闭眼就能记起师父被杀后的惨状,还能记起当日在流光派,你命悬一线,只要谭百清动一下手指,你就会当场咽气。而我,只能一头撞死在墙上,早点陪你上路。我们两个冤不冤?这他娘的是不是窝囊废!”
卫凌风驻足在金雕玉砌的台阶前:“谭百清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倘若你将谭百清视为敌手……”
卫凌风站在前头,沈尧撩起他的衣带,懒洋洋地说:“我不仅将谭百清视作敌手,还要废他双腿双脚。”
“你内功不稳,心境不平,”卫凌风对沈尧说,“你此时若有了广冰剑,必然走火入魔。云棠同你一样。她年纪尚轻,平白获得了父亲的内功,自身无力支撑,致使筋脉大损。你应当以她为鉴。”
沈尧用力一扯卫凌风的衣带,拽得他衣衫大开,胸襟外露。
“师兄,”沈尧自他背后一手抱住他,低低地笑道,“这真是你的不对,你不能用你练武的法子来强求别人。谭百清丧尽天良,武功不也好得很。师兄你为人过于正派,怎么只会在床上使坏?”
卫凌风拉过自己的衣带,正要整理衣襟,沈尧的手指开始作乱,连着几段拨、捻、挑、拂,似乎将卫凌风当成了一具古琴。
卫凌风失手将衣带落到了台阶上,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尧弯腰捡起那条带子,缠在手腕间:“试一试你的内功有多稳,心境有多平。”
卫凌风伸手去牵他,他避开了。卫凌风喊他:“阿尧。”他却问:“阿尧的广冰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