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半夏极度孱弱,早已分不清虚实:“大哥,你把我从梦里救出来……我不要待在皇宫。”他的心脉越来越缓。沈尧按压他的穴位,他蓦地惊悸,喉间扯出痛苦至极的嘶吼声。
沈尧满头冷汗,不仅是因为黄半夏病情危重,更是因为,黄半夏落得这般地步,并非他染上了什么恶疾。而是因为,有人使用复杂难缠的针法封住了黄半夏的穴道,只盼能活活拖死黄半夏的这条命。
是谁呢?
谁封住了黄半夏?
这种针法,像极了丹医派的手笔。
丹医派的本门真传,正是针灸。针灸可以助人,也可以害人。
沈尧不禁默念道:黄半夏,黄半夏,当初我不该带你离开安江城。
沈尧原本指望着,治好太子,攀上皇族,依靠朝廷的势力,找出杀害师父的凶手。怎料皇族还没攀上,先把自己搭了进去 。就连黄半夏的这条命,都是大人物用来博弈的一颗棋子。
几个月前,沈尧听说黄半夏被楚开容找到了,竟然还为黄半夏感到高兴。因为他觉得楚开容尚存一份善心。
我的脑子进了水!沈尧怒骂自己。
他握紧黄半夏的手,忽听许兴修在他背后问:“你为什么进宫?”
沈尧扭过头,看见许兴修、 楚开容、卫凌风三人全都站在床侧。
沈尧早已厌烦了藏头露尾的话术,何况现在人命关天。沈尧急忙道:“恕我直言,眼下形势危重……”
许兴修打断了沈尧的话:“太子病因难寻,病情迁延,沈大夫,你治不好他的病。你们走吧。”
卫凌风却说:“元淳帝驾崩,太子死后,楚开容会不会登基?”
“卫凌风!” 许兴修压低声音道,“在太子寝宫里大放厥词,让守卫听见,会被推到菜市口斩首。”
卫凌风横过手掌,在脖颈间划了一下:“三两句闲言碎语,你听不得。明知楚开容狸猫换太子,你还帮他封住了黄半夏的心脉。你不怕事情败露,自己被斩首吗,许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