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同意与否,时间都不会由着你的意愿而停留。
一年前,从西伯利亚天空上爆发出来的炽烈光芒笼罩了整个世界,全球都因此停电了三秒,全球财富因此蒸发了数十万亿。
“直到现在,记者还未了解到有侦测队发现了陨石碎片这一事实,对于是否真的有陨石在西伯利亚上空爆炸,又是否与一年前的异象有关,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深挖。”
“俄罗斯方面,对于西伯利亚的戒严还未曾放宽,据了解,近期俄罗斯军方将会在西伯利亚内举行一场空陆联动的军事演习。”
中国京城,一座安静的老院子里,新闻播报的声音从客厅穿透窗幔落到院子中,又被拂过的风给吹散。
院子里的老树,枝叶婆娑,阳光透过叶片间的间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风那样轻,阳光那样暖,夏蝉偶尔叫上两声,给这院子带来盛夏的宁静。
“姐姐,我和康斯坦丁出去了哦。”门口响起芬里厄的声音。
“你们两个,去玩的时候记得收着点力量,再弄坏别人的东西,就把你们卖去洗碗挖煤还债去。”女孩清脆灵婉的声音威胁着。
“知道啦,上次都怪康斯坦丁。”
“明明是你也有份!”
芬里厄和康斯坦丁拆台的声音逐渐远去。
女孩叹了口气。
或许是才来到世上不久,他们是玩得不亦乐乎。
最近是越来越野了,好几天都见不到影子。
当初芬里厄出现这个苗头的时候,夏弥还把他揍了一顿,后来发现并没有用,就慢慢不管了。
只要芬里厄不动用言灵,不搞破坏,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那就无所谓了。
女孩推开老旧的木门进了院子,一只夏蝉从树上掉落在她的面前。
女孩驻足,把那只夏蝉捡了起来,走到旁边的老树下,把它放到树上。
于是那只夏蝉便晃悠着往上爬。
女孩的瞳孔很清澈,像是没有杂质的黑宝石。
长长的睫毛不时眨动间,她清澈明亮的瞳孔就像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如墨般柔顺的头发简单的散落在女孩背后,偶尔会被轻风吹起。
“可别再掉下来啦。”女孩说道,瞳孔里倒映着那只不断攀爬的夏蝉。
它属于盛夏,属于这个夏天。
女孩踏着脚下斑驳的光影推开了门,进了屋子。
她穿过了客厅,来到钢琴室里。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了房间里光滑的地板上,空气中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女孩在钢琴前坐了下来,白皙的双手放在键上。
她的指骨分明,完美的比例像是精心丈量过一般。
指尖在琴键上跳动,犹如起舞的精灵。
于是温婉的旋律便在这盛夏的季节里响起,如风般掠过整个院子。
在钢琴旁,放着叠好的校服。
校服的胸口位置,用特殊的材料秀着一株银色的半朽世界树。
它的枝叶那样繁茂,像是永不垂朽。
盛夏的风从落地窗吹了进来,吹起了女孩的秀发。
发丝拂过她精致犹如妖精般的脸颊,她清澈的瞳孔里,升起了一丝涟漪。
“嘿,妖精。”
她耳边似乎隐约又响起了那显得有些意外和惊艳的声音。
那个叫路明非的男孩,像人生里很多的过客一般,突然的出现,然后又突然的消失。
但总有些人,总有些事,无论时间经过多久,沉淀多久,它依然那样清晰。
它本是真实的,却又像梦幻泡影。
而人生,就是一场追逐梦幻泡影的旅程。
哪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总有些人并不愿去放弃。
不知是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其实夏弥比谁都清楚,那个男孩已经真正消失了。
因为她曾经在路明非的身上放了茧。
而她的茧,已经不在了。
只有那个男孩真的消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的那种消失,她的茧也才会消失。
不然哪怕过了千年万年,哪怕男孩只剩下一具腐朽的枯骨,她也能借此降生。
她去过很多的地方,其中最遥远的地方便是那死亡的国度。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总会去那个充满了阴森和死亡的国度里寻找着什么,可她终究一无所获。
夏弥大概是懂了的。
她也知道为什么当初身陷死亡的国度里时,会遇到路明非。
为什么路明非当时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因为昆古尼尔这把审判命运的武器扰乱了时间和空间,路明非从那错乱交叠的时间里,经过了死亡的国度,于是把她从无数的亡魂里拉了起来。
房间里,温婉的旋律开始乱了起来。
夏弥的指尖落在按键上不再弹奏,琴音在房间里缓缓散去。
她现在并不合适再继续弹奏,因为她的心乱了。
夏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旁边叠好的校服,沉默着。
也是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那声音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妹,你弹的什么玩意这么难听?”
那只手掌落到夏弥的肩膀上时,夏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抓着对方的手腕便是一扭!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