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八

[夏五]琥珀的箱庭 藥師 2971 字 2022-10-21

总而言之,等五条顶着着夜蛾正道复杂的目光离开的时候,他手上就只剩下一罐牛奶了,透明的塑料袋里因为温度差而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在高空的楼层之间自如无比地移动的少年,脑袋里想着的东西既不是热水澡,也不是肚子里暖和的热牛奶。

“‘又’想感冒啊……明明根本忘记了曾经见过的事情。”

五条轻轻笑起来,无论是对方的态度还是神情,都会让人以为他们相识已久吧?起码那个小姑娘是这样想的,但今天确实是久违的第二次见面。

而那个笨蛋甚至把第一次都给忘记了。

“唔,决定了,入学的地方,还是选东京吧。”

因为感觉很有趣。

你到底还是不是从前的你呢?

我的,不曾交换名字的朋友。

夏油杰多少知道自己引起了五条的疑心,不过既然以前没见过面,他最多也就怀疑自己猜出了身份吧?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产生偏差的过去给坑了一把的咒灵操使,单纯地想着。面对硝子发现学校里没有五条之后提出的疑问,也只是回了一句‘他家住京都,过两年才会来入学’,这种被知道之后很容易联想的话语。

说话做事越少,破绽就越少。

伪装的窍门夏油杰多少还是懂一点的。

也许是因为经历过一次的缘故,咒灵操使总有种时间过得飞快的错觉,仿佛才不过转眼,就迎来了正式入学和前来东京咒高入学的五条。

过去的高专时期,夏油杰曾问过挚友,为何身为御三家之一的他没有在京都入学,而是跑来了东京,但六眼的咒术师只是坏笑着撇了他一眼,“你猜呀?”

并不想主动跑进陷阱的咒灵操使就干脆地放弃了追问。

现在想来,两人的半夜初遇绝对功不可没。

和硝子一起镇定从容地迎来了五条悟的夏油杰,很是习惯地忍受了雪发青年的种种毛病,有好几次家入都觉得夏油的怒火就要爆发了,但他最后还是没有真的跟五条打起来。

咒灵操使倒也不是真的不生气,只是想想现在的挚友才15岁,他就不好意思认真去跟对方打架——少年摸样的夏油杰内在毕竟有28岁了,已经不再是会为了一点小事争执到鼻青脸肿的年纪。

毕竟两人吵架的理由真的非常无聊,比如喜欢的动画角色哪个更厉害,比如说好平分的零食但你这个感觉大一点,甚至两个人都以为对方带了书,然后上课才发现是双双忘记带这种傻事……

五条每次都认真生气,而夏油则是吵起来三秒之后开始笑着道歉。

那些无所谓的东西让步又能怎么样呢。

平淡到堪称无聊的校园生活让咒灵操使既怀念又感概,虽然他自觉过得很愉快,但时间一久,夏油杰还是察觉到了鲜明的不同。

绝对不是错觉,五条对他的态度不知何为冷淡了很多,这一点曾作为挚友的咒灵操使能够确信。

并不是那种表面上的冷漠。

事实上,五条悟平时和高专的同学们相处都是很没距离感的,不过他也并不需要距离,作为无下限的拥有者,本来也没人能够轻易碰到他。每日都喜欢吵吵闹闹,一点没有作为世家子弟的架子,也没有那种叫人讨厌的强者的傲慢,十分平易近人,还喜欢捉弄人。

以往的受害人大部分都是夏油杰或者几个老实的学弟。

但过了整整一年之后,咒灵操使才看着自己房间里的落灰的游戏机惊觉,好像五条很少到他这里来玩,以前司空见惯的恶作剧也几乎没有。

夏油杰自己其实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挚友当年是从何时开始对自己取消无下限的。

他只知道一件事。

现在出任务的时候,雪发的咒术师依然会看似很亲昵地挂在他肩头上,但实际上他既不能感受到温度,也并没有真的碰到对方。

重来一次的人生,并不是毫无代价。

只是他察觉得太晚罢了。

咒灵操使看着正和新入学的七海跟灰原打打闹闹的五条,苦涩地想,他曾经得到过的东西,这一次也许确实不会再失去。

既然未曾拥有,又哪里来的资格说丢呢?

“……想去就过去啊?”硝子喝着饮料,撇了一眼靠在窗口的夏油杰,“五条又不会笑话你。”

“不,还是算了。”一脸沉郁之色的咒灵操使这样回答,“还有案卷需要我帮忙分析一下。”说是分析,其实只是单纯把以前看过的事后报告巧妙地根据现有的情报推断出真相而已。

窗的误差率实在太高了。

既然已经入学高专,也决定了要做点什么,夏油杰干脆就把以前出现了失误的任务都想办法干涉了一番,起码让高专的损失变得不要和当初一样大。

这样的次数多了,他就被认为可能持有未卜先知的咒灵,所以被丢过来的案头工作起码是过去的五倍,压根没有像从前那样悠哉玩耍的空闲,连看错过的格斗比赛的空都没有,只能拜托硝子录像了事。

“你还真是辛苦呢,大侦探。”硝子笑着调侃了他一句,“不过上次那个咒灵因为源头是口径统一的虚构,又巧合地跟当地环境牵连在一起,变成了特级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商业机密。”

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当年打赢了玉藻前的就是他们三个,夏油杰干脆抛出了自己敷衍夜蛾和其他咒术师问话的标准答案。

“说起来,这个暑假你也还是留校?”对答案似乎也有所预料的硝子表情淡淡地转移了话题。

“嗯,不过有些事情想证实一下,所以申请了半个月的外出。”

“又有哪个任务有问题了吗?”

“不,只是一点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