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治了,不治了”尚利军说,“爸求你了,不治了,求求你了”
尚楚对着厕所那扇老旧的木门,张开嘴却说不出话,只有胸膛在剧烈地起伏,发出徒劳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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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治了?”缴费处的员工问。
“嗯,”尚楚点头,“还有多少钱,全退了。”
“三千两百八十二,”那人说,“干嘛不接着看啊?你爸这病可挺严重的。”
“没钱,”尚楚言简意赅地回答,又问,“上回他砸的那批医疗器材怎么算?”
“啊?”那人翻了翻单子,“没看到报账上来啊,要不就是没砸坏,要不就是有人帮你赔了。”
尚楚喉结一滚,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
没砸坏?怎么可能没砸坏。
就光是他踹烂的电视和呼吸机,已经不知道要多少钱了。
“要不我帮你去问问?”
“行,麻烦了,”尚楚给他留了个电话,“就问下多少钱就行,辛苦把数目告诉我一下。”
他们办完出院手续就离开了,尚利军难得精神不错,要尚楚帮他买一张回老家的车票。
“你去那里干嘛?”尚楚问。
爷爷早几年就去了,尚利军还有一个大姐在新阳,但他们两家一直不来往,尚利军以前喝了酒常去他大姐那里闹事,姐弟关系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