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这么大,他就这么找过去也不是办法,干脆嘬着奶茶到巷口等着,尚利军一直不接电话,到最后索性直接关了机,尚楚越等越心焦,想到对门男人说在尚利军门口看见过一大滩的血,不禁心头一沉。
过了将近两小时,尚利军总算回来了。
他连脚背都肿了,走路一瘸一拐,一只手撑着墙面,从巷子那边一点一点地挪过来。
尚楚远远看见他这个样子,没忍住喉头一酸,刚想上去扶他一把,望见有辆自行车从巷子里开过,经过尚利军身边的时候,车把手只是轻轻蹭了他一下,他一口痰冲着人家吐上去,张嘴就是连声的“操你妈”。
尚楚脚步一顿,见那辆自行车朝这边骑过来,下意识地收回脚步,侧身躲在拐角的阴影里,生怕别人发现他和尚利军有丝毫关系。
骑自行车的男孩离开了,巷子里除了尚利军没有别人,尚楚这才从拐角出来。
尚利军被人字拖勒得难受,他弯腰脱了鞋,把拖鞋拎在手里,就光着脚走,脚趾甲里都是黑色污垢。他又朝前走了一段才发现尚楚,愣了足足有十来秒才反应过来,脚趾头局促地勾着,接着讷讷地笑了笑,重新俯身穿上拖鞋,加快步子走过去:“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家里都没收拾,挺乱的,有点乱”
明明前一秒还在心急,真等见到他人,尚楚反而神情冷淡,伸手说:“钱。”
“先回家,”尚利军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先回家再说,你多久没回过了,先回。”
“我不去,”尚楚甩开他的手,再次问,“钱呢?”
“不去啊”尚利军失落地低头呢喃,接着解开裤头上绑着的皮筋,从里头掏出一个内袋,拿出一沓百元钞票,“钱在这,都在这,没喝酒,爸没去喝酒,你放心。”
尚楚结果那叠钞票,拽着他的手就走,尚利军被拉得一个踉跄:“去哪啊?”
“医院,拿药。”尚楚说。
“不去了,不吃药了,”尚利军不愿意走,“不花那个冤枉钱啊,我挺好的,就这样挺好,你找同学借的钱吧?赶快还给人家,别欠着,赶紧还了,我不吃药。”
他说话颠三倒四,尚楚懒得和他扯,拖着他的手就走,尚利军跟不上他的步子,没走出几米就摔了,额头“咚”一下磕在墙根。
尚楚一愣,手足无措地看着尚利军,不知道他怎么这么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