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想要为军队筹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好在如今他想要大刀阔斧地改革也没有什么阻碍。
曹盈年纪小,能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不太多。
好在如今任职少府的窦婴常向她来告,说是刘彻从儒生中提拔了一个叫做桑弘羊的心算人才,似乎是想要先在田地和人口上下功夫。
“只是我完全没想明白,既然陛下是想着为国库筹钱,为什么又要听那个儒生的,花大笔钱去干什么普查人口统计田地的无用事。”
窦婴擅长军事,光是当这个少府负责皇室私库就已经弄得他头昏脑涨,更别说是涉及国家财政的大事了。
“舅舅会用人,行事果决说明桑弘羊的说法确实很触动他内心。”曹盈单单听窦婴的描述也没法完全明白这样做法的好处。
她犹豫一会儿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人口与土地都统算清晰后,大约也不会再有那么多流民。”
想到这一层,她又念起了汉朝实行的授田制,隐约间有了明悟。
只是想法仍隔着层窗户纸,她没法凭着想就捅破:“大约我得找个机会去寻问桑弘羊本人才行。他是怎样的背景,经什么途径被提拔上来的?”
“他出身商户,在先帝时就有闻名,后来入宫当了陛下身边的侍中,伴读在陛下身边长大。但是陛下之前为历练他,一直将他指派在郑当时身边,翁主怕是不得见。这次郑当时治水有功,回来后就又向陛下举荐了他为官。”
窦婴知晓曹盈每次都会问仔细了,因此来之前也去特意了解了一番。
曹盈轻颔首,商户出身有些低,但是刘彻从来就不会以出身来用人。
桑弘羊既然有那一段侍中伴读的经历,大约是很得刘彻的信任。
既然能被刘彻遣去历练,不像韩嫣一样就留陪在身边,最后还能得郑当时的举荐,肯定能力也不错。
“那舅舅给他授官了吗?”
窦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他倒是恢复了侍中的身份,但是这身份本也算不上官职,因如今朝廷不曾空缺什么职位,所以陛下只让他做了五经博士的一员。”
这些年来刘彻对儒家学说的爱重已经广为天下知。
道家和其他学说凭着底蕴信众依然在朝廷有一席之地,然而不得刘彻的重视也只会渐渐走向落寞。
五经博士就是刘彻特意为传播儒家而设立的。
其他诸子百家虽然也仍有人任博士,但是在数量上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与儒家相较。
只不过成为五经博士之后能不能得到刘彻的任用还是需看个人的本事和机遇。
“但在察举制外,让学子们能够多一个途径谋官,之后那些贫寒出身有志于仕途的学子们再要选择学说,大约都会偏向于选择儒家。”
曹盈觉出了五经博士背后的好处,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一项是哪位儒家前辈提出的吗?”
这事窦婴倒确实不大清楚。
他大概地回忆了一下刘彻设立五经博士时信重的都是谁,提出了自己的猜想:“非是董仲舒就是主父偃了。这二人皆被称作儒家当世大才,也很得陛下的青眼。”
“我听说过董仲舒,似乎就是他提出了所谓天人感应、三纲五常这一套说法,让舅舅很满意,与身边人表彰了许久。”
曹盈的眉微微皱起:“但是之后似乎就没再听说过他的相关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