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到底还是属世家阵营的,即便曹襄听进了曹盈的话,也不可能用涉及世家根本的食邑税收或是田产地产支持刘彻。
更不可以将平阳侯府与军队扯上关系。
最后知刘彻为丰国库已有意向豪商下手,又被曹盈上次献店铺收益的行径启发,曹襄便作为家主作了决议,以算缗的名义献经商所获之财于国库。
毕竟经商对于平阳侯府来说虽然是一项不算小的入项,但原本铺面就是自负盈亏,并不是每个世家都能在其上赚大钱。
往往就是让族中子弟有个去处做事,赚赚花用而已。
分去经商收入的十分之一,对于世家来说即便会动了元气也不会伤及筋骨。
当下乘胜追击匈奴才是要紧事,曹襄作出榜样来,也是想着能叫世家们纷纷贡献些钱财。
刘彻听曹盈说完颇觉安慰。
这笔钱对于寻常人自然是完全想不到的财富,可对于刘彻所需的钱财来说却只是杯水车薪。
然而刘彻想法谋财和曹襄主动解囊的含义是完全不同的。
欣慰感涌上,国库不丰给刘彻带来的忧虑散去不少。
刘彻略感慨地想着到底曹襄这外甥兼未来女婿是自家人,才会这般体察自己的心思。
他露出个笑容,唤了曹盈到自己跟前来:“算缗之法其实桑弘羊也向我提过了,只是暂还未完善,以十计一入国库倒也公道。既你兄长愿为国尽忠,我之后也会嘉奖于他。”
除却以总资产缴纳财产税外,桑弘羊还提出了运输税和交易税。
只是定得高了容易抑商过头打击市场,定得低了又无法满足丰国库的目的,所以桑弘羊还需要了解行情,给出一个适合的税率。
然而仅两个月后,刘彻就催促着桑弘羊将算缗的行文公布了。
因为边境来报,匈奴新任的伊稚邪可汗记恨大汉收留逃走的于单,竟是在十余天内连续侵扰了大汉三座城市。
这当然只是一个扰汉的理由。
毕竟来投奔大汉的新任涉安侯于单已在赶赴他在汉境的封国途中,因病逝去了。
他未有子嗣,这个刚刚封给他的封国自然就被撤销重新归属中央了。
伊稚邪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要让草原上的人看看,他这个新任的可汗可以给草原带去新气象。
然而他到底顾忌着汉军,没有敢去攻被大汉夺取的朔方一带。
伊稚邪打听到了几个防守较弱的城池,以铁骑攻破后只让人随意劫掠一番,便在增援的守军赶到前匆匆离去了。
这种一沾即走的打发没对边镇造成多大的损失,却引发了刘彻巨大的怒火,因他现在确实缺少军费回击,只能让边镇被动防御着。
偏伊稚邪真当大汉是对他这种打法束手无策,在元朔三年里屡次叩边,让刘彻的怒火一再积累。
终于,在入冬大汉国第一次算缗入账时,刘彻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今年算缗令一共只收益了四十亿钱?”
曹盈听说刘彻在朝上直接砸了桑弘羊的奏疏,便料到了今年算缗令的成效大约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