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京城坚守的探子先后传来消息,汇总过后晋征明当着覃静州的面儿足足怔了半刻钟。
他明显是在怀疑人生:我好不容易继续实力,准备报复的时候,结果我还没真正出拳,你……先倒下了?!
眼见晋征明人都有点恍惚,覃静州依旧笑而不语,耐心等晋征明自己缓过神。
不用问也知道,先帝有让晋征明早年“稀里糊涂”就不能再有孩子的本事,而如今这个热热闹闹的“父子相残”剧本也是先帝提前写好的。
系统插话说:“看先帝最后时刻在乾清宫不忘尽力削减海成王身边得力干将,就知道他不会真放弃而是留有相当的后手,只不过他时日无多,很多计划不能亲手实施。”
“没错。只是他后续报复计划得再好,还是个昏君。既然自己是个医药天才,像我一样多建点药田农庄和成药加工厂,再配合一定行销策略,赚得的银子轻松超过农税,有银子什么大事办不成?”
系统应道:“有银子能买粮能养兵……他看不开做不到,可见就应了那句老话,性格决定命运。”
覃静州微微一笑,“这话也适用当今的皇帝陛下。今上是比先帝强点,不过这叔侄俩有个一样的毛病,自己不善兵事,就想崇文抑武,我老家那边崇文抑武到有些魔怔的北宋国祚可只有一百多年。”
系统也笑了,“光想着武将掌兵威胁统治,那些文人士大夫就是好的吗?印象里好像宋代的奸臣又多又有名。”
覃静州“嗯”了一声“我老家那边的亡国之君,真正到罄竹难书地步的也就徽宗钦宗二位。罄竹难书这词本来是声讨隋炀帝的,可隋炀帝哪里有资格和徽宗钦宗作比?”
一宿主一系统有说有笑,晋征明忽然一拍茶几,“天助你我!”顿了顿又道,“皇帝要急招你我救驾!”
覃静州笑容不减,“驾还是要救的,晋老哥,咱们两家的探子消息比圣旨来得可都快。”
晋征明忽地仰头大笑,“贵妃也……出手了!”
他完全精准地嗅到贵妃身上的同类气息:他们都要向大齐皇帝寻仇!
皇帝倒是也没几年好活,但他不可能像先帝那样等在乾清宫里迎接他最后的命运。
听说太子在独孤家等世家的支持下反了,皇帝惊慌之余没忘了让内侍四处去打探,传回来的结果是:太子卫率和五城兵马司都反了,大内侍卫和禁军大部分反了……
皇帝心知这是他步子太大,砍半西军兵饷的反弹,并非这些将军士卒有多忠心于太子,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果断下令,带上贵妃和小儿子以及一众心腹,在仍旧忠君的禁军护卫下,从皇宫北门离开,直奔京郊的京郊大营。
彼时太子正在披甲侍卫们环绕之下,行走在前往乾清宫的路上。
听侍卫来报,说父皇跑路,他整个人都懵了。
太子在听说自己身中奇毒且父皇许是真凶的时候,勃然大怒,独孤老爷子说陛下连活路都不给,劝他反了,他脑子一热,答应了。
数日过去,他冷静下来可不是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太子妃绕过太医院,暗地里寻到了名医,偷偷进宫来问他诊治,之后说他的情况并不严重,好生调养于寿数无碍……而且擅长下毒的一直都不是他父皇,而是先帝!
倘若他真的弑父登基,背负大逆不道名声的他只怕只能仰仗独孤家,数年过去这天下究竟是他的还是独孤家的,都很难说。
所以太子想的是和父皇好好谈一谈,劝父皇退位,他拿齐该拿的东西顺理成章地登基才好。
万万没想到,面儿都没见,父皇他……跑了!不管怎么样他逼宫篡位的帽子在他脑袋上扣瓷实了!
太子越想越气,眼前一黑,身子打了一晃,被左右心腹及时上前扶住。
他深吸口气,仔细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众人,把心一横,“随我上!”不用半个时辰他就“轻而易举”攻入了只剩粗使小太监和宫女的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