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额娘这点存货都已经抖落净了,此间事了之后,就跟你们皇阿玛云游四海看尽大清繁华了。接下来啊!可就看你如何运筹帷幄,努力青出于蓝了。”
“你可得小心仔细,莫辜负了你皇玛法越过儿子们直接培养孙辈的美意与器重。”
永瑛拱手:“儿子谨遵皇额娘教诲,必然夙夜无违,时时自省。”
舒舒终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儿子小便出类拔萃,远胜寻常孩童。额娘相信,只要你肯认真努力,必定能将大清带到一个新的顶峰。”
“儿子积极努力,争取不负皇额娘期盼。”
眼见着母子俩相视一笑,结束了切磋与政事上的交谈。乌云珠跟泰芬珠姐妹两个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揽住了自家额娘的胳膊:“皇额娘啊,女儿们好想您跟皇阿玛。”
“许久不见,您们都还好吧?”
有点言而无信,把崽儿都丢了的淡淡愧疚不?是不是久别重逢,才发现倍加思念。万般舍不得之下,决定余下旅程都将一双女儿带在左右了?
久别重逢,自然倍添思念。
但此时此刻,舒舒可没时间陪两个女儿叙话。手上轻轻一用力,就挣脱了她们姐妹俩。然后规规矩矩上前,福身一礼。
眼角眉梢之间都充满了讨好:“儿媳给皇额娘请安了,有日子不见,皇额娘还是神采奕奕。”
太皇太后冷冷一哼:“打从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扔了老母幼子,自己天南海北跑去快活都一年多小两年了,可不有日子没见?”
呃……
舒舒尬笑,这话简直没法接。
还是弘昼笑咪咪上前:“皇额娘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能是扔了老母幼子?儿子分明是带着您媳妇先行探路,打量着安全无虞了,再奉您一起。”
“哪像永瑛这小子,声都不吱一下,冒冒失失就奉您直接来了广州呢?”
祸水东引,太上皇是专业的。
然而自从他跟舒舒出京天南海北,四处游逛之后,最最重视他的太皇太后气愤之余,连宠爱都发生了转移。
一路乘着蒸汽轮船舒舒服服到了广州之后,孝顺的皇帝孙子跟能耐的二孙子早就取代了‘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儿子地位。
以至于这祸水东引非但没有成功,还被狠狠瞪了一眼:“皇上至孝,向来说得少,做得多。不像某人,只说的比唱的好听。”
“这探路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带上老母亲?”
老母亲一发难,孩子们也都积极跟上。
你一言我一语的,誓要把太上皇夫妻的旅行升级成为家庭版豪华旅游团。
孝道大于天,弘昼不好跟额娘呛声,难道还会惯着几个小的吗?
当下学业婚姻地一个一个问过去。
雍正十三年出生的三胞胎,已经过完了十八周岁生辰,且该谈婚论嫁了呢!朕与太后忙于禁毒,无暇回到京中。
皇上为人兄长的,难道都没有替弟弟妹妹们好生打算一二吗?
无端端又凭空飞来一锅的永瑛:……
真满心无奈,却还得老老实实拱手认错:“皇阿玛说得是,的确是儿子疏忽。不过弟弟妹妹们的终身大事,儿子一直关注着,从不敢懈怠。”
“已经初初有了几个人选,只是没跟皇阿玛跟皇额娘请示过,儿子实在不敢擅专。今日您既然提起,那稍后儿子便与您说说几位闺秀与才俊的基本情况?”
弘昼点头之间,三胞胎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哀怨。
永琨志在沙场,一直想要为大清的国防贡献属于自己的力量。觉得早早娶妻,只会耽误自己前进的步伐。
弘昼瞪他,他还表示特别不服:“怎么就不会呢?二哥当年都恨不得以庄子为家,每日里勤勤恳恳。自从大婚,二嫂子有妊之后。啧啧……”
永琨撇嘴:“二哥都变得不像二哥了!连这次来广州,都是他最先张罗,却因二嫂子跟未来小侄子小侄女故,被大哥诓着留在了京城。”
永瑛眯眼,抬手一个爆栗子敲他头上:“二弟护妻爱子,最具责任感。怎么到你小子嘴里,就变成了缺点一般?”
“而且朕南下广州,也是为海防禁毒等事。顺便查看沿途民情,意义深远。你小子读书不求甚解,遇事儿也不肯多加思考。信口开河,拿过来就说,倒连朕都编排上了?”
永瑛跟弟弟妹妹们感情好,私下相处从不称朕,就怕拉开了好好的手足感情。
这朕字不离口,可不就是对永琨的小小威胁吗?
永琨心里白眼都快翻上天,面上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拱手:“是是是,是臣弟少思量,误会皇兄了。您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臣弟个懵懂孩童一般见识。”
咳咳,为防天降福晋,永琨也是很拼。
都自称懵懂孩童了。
婉莹怀里的二阿哥都忍不住笑着往脸上刮了刮:“三叔羞羞脸,都这么大个儿了,还说自己是懵懂孩童。皇额娘说,侄儿都不是懵懂孩童,该晓些事理了!”
他身边的大阿哥忙拉了拉他的小袖子,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眼见着小家伙恢复安静了,大阿哥才有模有样的对永琨行了个礼:“弟弟年幼率真,言语间不免有些不当。侄儿替他跟三叔说声对不住,您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个懵懂孩童一般见识。”
嘶!
这话,可就原样不动的复制了刚刚永琨跟他家皇帝亲哥的求情了。
一片哄笑声中,永琨脸上都红的什么似的。上前就直接把大侄子抱起来,原地转了几圈:“好小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帮你老子防守反击啊?”
小家伙笑,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只特别萌甜地看着他:“那,三叔想不想快点大婚,生一个侄儿这样的好小子帮您反击回来呢?”
在幼子的瞠目结舌之中,舒舒挑眉。
婉莹无奈而笑:“皇额娘见笑了,这孩子啊!最是护着弟弟,也最维护他皇阿玛。这,这是听出来三弟挤兑皇上,替他皇阿玛小小反击呢!”
“人不大,心眼不少,儿媳回头就罚他写大字。”
当着一帮人精的面,就敢玩祸水东引,这要是给人留下心机深沉的不良印象可如何是好?
要么说隔辈亲呢!
见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孙儿,舒舒叫个满腔欢喜。稀罕都还稀罕不过来,哪能容许婉莹说罚就罚?
赶紧一边一个,把两个乖孙都搂在怀中:“罚什么罚?有道是先撩者贱,谁让永琨先挑事来着,被孩子挤兑也是他自找的。”
“再者关心叔叔终身大事,希望引起玛嬷跟玛法重视,那不是孝顺么?”
福晋都先盖了章,弘昼难道还敢说不是吗?
肯定大赞特赞。
然后对孩子好一番考校,也忍不住满腔欢喜骄傲:“不错,不错!不亚于你皇阿玛当年。皇后教导有功,理当厚赏。”
婉莹微笑行礼,只道皇阿玛过奖。
作为人间小清醒,她深知帝王之爱难以长久。便长久,也不可能只单纯因为喜爱,便将江山托付。就算有,遍翻史书。也能知道这种的,结果一个比一个惨。
弄不好,整个江山都改姓了。
今上不是那样的昏君,他们的儿子也不该是那样反复权衡之后才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就一直致力于好生教养两个儿子。
教他们诗书礼仪,兄友弟恭。培养他们对事物的看法,判断等,还发动永瑛积极参与到培养儿子们中来。
原本她跟永瑛的结合就属于强强联手型,生下的孩子们个个天资聪颖。
再加上良好的教育,想不出类拔萃都难。
尤其大阿哥,小小年纪,不但将自己院中奴才约束的明明白白。连一心想着借他们母子之力,重回当年风光的纳兰家。都被他连消带打的,收拾得服服帖帖。
如今娘家人在她面前,一个赛一个的服帖。连额娘都不敢有丝毫拿乔,只一味捧着她,唯恐她有半点不悦。
想想,就让婉莹又是无奈,又是熨帖。
舒舒原本最惦记的就是永瑛、永璧兄弟俩。怕永瑛后宫佳丽三千,渐渐喜新厌旧,辜负了那么聪明通透的儿媳妇。
也怕永璧一心只有科研,根本不好生经营自己的婚姻。
如今,她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永瑛虽然不可避免的有了后宫,但他却不是个宠妾灭妻的。两个孙儿又特别的出色,让他骄傲自豪的同时,也当好了两个坚不可摧的小纽带。
永璧也能为了照顾妻子,暂时放缓自己的步伐。
倒是永琨跟两个女儿咬准了自己还小,迟迟不肯大婚。永琨自动请缨,留在了沿海一带禁烟。之后更随船下西洋,周边各国很是增长了一番见识。
回到大清之后,还为大清的海军建设提出了许多优秀意见。
二十五岁时,才终于得偿所愿,成了一名海军将军。职责就是保护往来通商船只,稽查毒~品携带情况等。
二十八岁,才终于点头娶了个低阶武将家的女儿。
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