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见刘大夏方寸已乱,也不说话,只冷笑不语。
果然,正德被刘大夏的态度激怒了,拍着案几起身怒斥:“刘大夏,你太放肆了!犯了如此大错居然连言语也不受,你兵部所属一个卫的官兵六千余兵马,连所辖一个小小的暴乱都无法平复,还有脸在这里咆哮,朝廷每年花的数百万辆军饷,就让你养了这群窝囊废么?不是你的过失是什么?”
刘大夏惊得脸色煞白,忙跪下磕头道:“臣……”
正德摆手打断道:“不用多说了,朕不想听你为自己辩解,此次民乱,兵部处置失当,刘大夏更是有欺君之嫌,刘瑾!即刻拟旨!”
刘瑾沉声道:“奴婢遵命。”
正德负手道:“兵部剿匪不力,刘大夏渎职失职,且狡辩推诿,着即刻革去刘大夏兵部尚书之职,交北镇抚司诏狱查其兵费所用之处及其过失之行再做论处。”
刘大夏身子站立不住摇摇欲坠,在座张懋李东阳等人也均大为惊骇,没料到皇上居然直接将刘大夏革职拿办了,这处罚实在太过了些,谁都知道刘大夏不可能是故意欺君,虽有过,但不至于受这般严厉处置。
李东阳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此刻即将发兵剿匪,还需兵部主持诸般事务,刘尚书虽有过,但何不暂缓,让其为朝廷尽力以恕其过?”
徐光祚沉声道:“李大学士,剿贼之事我五军都督府可担之,张老公爷的京营亦可担之,难道说离开了兵部咱们便成没头苍蝇了不成?”
李东阳欲辩驳,杨廷和悄悄拉拉李东阳的袖子,李东阳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刘大夏知道今日已经不可挽回,老泪流满脸颊,缓缓取下官帽,朝正德跪下磕头;正德扭身不看他,刘大夏起身来缓缓转身,苍老的身形慢慢消失在御书房外。
众人默然无声,正德开口正欲说话,忽听的门外一阵嘈杂,一名太监在书房外高声道:“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孙玄求见。”
刘瑾皱眉道:“他不是午后刚来了么?怎地又来求见?皇上在商议要事,让他回去。”
那太监道:“孙镇抚说锦衣卫指挥使宋大人送来紧急军情,须得面呈皇上。”
屋内之人顿时一惊,眼下正德的案头便有一封宋楠的信,相隔半日又来一封,事情定是十万火急,否则宋楠不至于如此。
孙玄快步进入书房中跪拜已毕,正德劈头便问:“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