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千算万算,算不到他居然拒不接圣旨,他应该是知道了遗诏的内容,知道若是接旨之后便只能遵旨而为,故而索性抗旨不接。他这是要向皇上求证去了。”
费宏低声道:“那怎么办?这可不麻烦了么?”
杨廷和拂然道:“慌什么?今日清晨老夫刚去看望了皇上,皇上依旧昏迷不醒,我叫了半天,皇上也没醒过来,宋楠觐见了又能怎样?但为了以防万一,须得立刻传令正阳门守卫,拖延宋楠进宫的时间,咱们则按照计划行事,梁公,你即刻召集众官集合奉天殿,我们必须立刻宣布遗诏,将大事敲定。两位侯爷请立刻调集所有兵马准备应变,万一某些人要趁机作乱,要立刻无情弹压,决不能容情,哪怕是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张伟和谭佑两人点头答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伙儿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虽然两人心头甚是打鼓,城中尚有京营驻扎,怕是不是他们的五军都督府兵马一家做主,但此时这种话也无暇说出口了。
“对,调集人手准备着,待他进宫之后立刻封锁皇宫,皇上那里他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他觐见一结束,便立刻宣旨,若他再拒不接旨,便直接以抗旨之罪缉拿他。拿了他之后,他手下的人便好对付了。”梁储低声道。
杨廷和微微点头,吁了口气道:“毕竟是大明镇国公,声望功勋都很高,尽量对他客气些,也免得为人诟病。哎,没想到竟然走到这一步,这非我心中所愿,但也无可奈何了。”
费宏道:“杨公不必自责,咱们也是为了大明社稷着想,为了朱家江山着想,咱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太后准许的,也是尽臣子本分的。”
杨廷和略一思忖,挺胸摆手道:“事不宜迟,各自去安排。我马上去太后宫中一趟,请太后亲自上奉天殿见证遗诏公布之事,这事必须太后坐镇,群臣便无话可说了。”
……
长街之上,杀气腾腾的锦衣卫上千亲卫骑兵旋风般的朝内城正阳门奔去,与此同时,京城各处外军兵马纷纷接到军令行动,一只只靠近正阳门的外军兵马迅速集结,正阳门的守军也迅速增加到六千多人。
待宋楠等人到达正阳门外时,正阳门上下已经是全副武装虎视眈眈的守军士兵,城门也紧紧关闭。
王勇策马上前高喝道:“镇国公宋楠回京觐见皇上,尔等速开城门。”
城头是营州卫兵马驻守,指挥使杨振站在城头道:“原来是镇国公凯旋,镇国公,请恕卑职不逊,内城已经全面由我五军都督府人马接管,其他兵马一律不准进入,这是太后的谕旨。镇国公自然可以通过,不过手下的兄弟须得呆在城门之外。”
王勇怒喝道:“这是何道理,我等是锦衣卫总衙亲卫,总衙便在内城,却不准我等回衙么?”
杨振摊手道:“这个卑职便不知道了,卑职只知遵命办事,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王勇还待叫骂,宋楠咳嗽一声道:“既如此,我便将手下兵马留在外城便是,我只带数名亲随,这可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