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银子换了张屁都没用的破符纸,纨绔少爷哪里吃过这种亏,发现上当后就召了自家家仆,把一大一小两个骗子围在城郊一顿毒打。”
“当地人没人敢惹富家少爷,任凭江湖术士和小孩儿怎么哭叫求饶求救,都没人敢上前一步,哪怕说上一句软话。”
“小孩儿嫩,哪经得住打,没打几下就昏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小孩儿发现江湖术士把自己抱在怀里,满口满鼻都是血,早就没了气。”
“那术士想是为了护住小孩儿,被乱棍活活打死的。”
“骗子无人同情,也没人敢跟那少爷家对着干。小孩儿人微言轻,冤也伸不得,仇也报不得,只能拖着伤,自己把江湖术士埋了,离开了那地方。”
师重琰说到这儿,手指敲着木椅扶手,话音又停了许久。
林枫听得心中唏嘘,忍不住问:“再后来呢?”
“再后来?”顿了会儿,师重琰闷闷地冷笑一声,“再后来的事儿你便知道了。再后来,小孩儿就成了臭名昭著的魔尊,手段残忍,极恶不赦。”
“他成为魔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纨绔子弟家上下五十三口杀了个干净,连狗窝里新下的狗崽子都没放过。”
他看向身旁林枫,屋内未点烛,窗外月色透过纸窗,朦胧地映出对方眉眼。
师重琰抬起一手,很轻地捏起对方下巴,令他面对自己,挑着嘴角轻声道:“小道士,你说,世人不仁,可怪我?”
姓房,五十三口,这件事林枫曾从先生口中听过。
一魔尊对平凡人家下此毒手,任谁听了都觉愤恨,可没曾想,背后还有这段往事。
孰对孰错,孰黑孰白,一时难辨。
林枫两片薄唇抿成一条微微下弯的线,仍闭着眼,眉间蹙起细微褶痕。
他似是认真在思索,许久道:“我……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