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只能是金叶榆,因为他做过,可杜庭微不会这样,所以这不是杜庭微,这是金叶榆。
我就这么想着,告诉自己这是金叶榆,然后我再看着他的轮廓,就越看越像金叶榆。
啊,是金叶榆啊,那就好了,不要我了,像他做过的那样,也像我对他做过的那样,这样就好了。
我彻底醉了,认真严肃地审问金叶榆,把我醒着时没法问出、没脸问出、没机会问出的话全都一一问出来。
我想做这个事情很久了,可情绪不一样,以前大概还在想问他为什么会跟别人走了,可现在不同,现在的我只想做个了断。
我仪式感很强,我讨厌那个村子,但我同意村子里的习俗,大概是潜移默化,也大概是做贼心虚,村子里有阴魂不散的说法,凡事都要有了断的,鬼混超度了告别了才会投胎转世,我也要告别了过去自己才能做回干净单纯的夏烛深。
我害怕从前的自己还会蜷缩着不走,觉得自己受尽了误会的恐吓和命运的捉弄,像极了冤死的鬼,大概只有给自己一个答复了,那个鬼混才能安心地消失,我和金叶榆两个都才能安心地重新开始。
所以给那个喜欢过金叶榆的自己一个交代吧,也给金叶榆一个交代,我们说清楚。
阴差阳错的误会也好,得过且过的动心也罢,那个喜欢过金叶榆的自己,我站在我的角度原谅他,他站在他的角度原谅我,给我从前的愚昧,给他从前的不值,一场正式的告别。
他本来还在听我说,可我拉拉扯扯说了太多,他不知是恼羞成怒了,还是厌烦无趣了,最后居然将我砸晕过去了。
后来他好像把我抱到了椅子上,然后好像有保安来了,拿出我的手机打了电话,可我联系人里,只有一个啊。
他打给了谁啊,我迷迷瞪瞪,什么也不知道,恍惚有意识的时候,就是觉得自己躺在了一张很柔软的床上,被子很暖和,房子里带着清香,好熟悉的味道。
可我又做了恶梦,很奇怪的梦,太可怕了。
我梦见金叶榆拿着刀在捅杜庭微,杜庭微满身是血,我手脚被绑住,哭叫着求金叶榆,大声叫着他的名字,金叶榆金叶榆。
可我的嗓子却被他突然用刀扎透了,那句“求你放了杜庭微”也随之变成呜咽。
突然就响起了小提琴的声音,很温柔的音乐,像恋人在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