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领口被打湿,我任由着它被微咸的水浸湿,不敢对着那个名字,说一句谢谢。
一只纸飞机从二楼飘下,在空中盘旋,枯叶打转一般,终于落在我脚边,我抬头一看,是个孩子,手里拿着糖葫芦,用手指着纸飞机,冲着我笑。
我深呼吸调整情绪,打趣自己,这么小就逛这里,连个孩子都比我有艺术鉴赏力。
我弯腰去捡那个纸飞机,抹掉眼泪,心中酸痛,纸飞机我终于接到了,却不是那个人为我飞下来的,也不是飞给我的。
捡起那个纸飞机,抬头却不见小孩的踪迹,我放在手心细细看,不可置信的拆开。
真的,是一张电影票。
我曾经从他那里拿走,又被他拿回去的那张电影票。
我压着心口的疼痛和在血管中蔓延开的悸动,把它放在手心慢慢抚平,直到折痕不再那般明显,我把它装回我的口袋,不,是杜庭微的口袋,让它回到原来的位置,给它一个迟到的心安。
我从旋转的木楼梯走上二楼,在那里看了更多的作品,我一个也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我夸赞他们,杜庭微会挂起来的,肯定是极好的。
我走到休闲区,白色的设计圆桌上放着一只插着金色拉斯弗朗的白玉瓶,那底下压着一张纸。
我摸过花瓣,抬起那个瓶子,看到上面的字。
那是一张音乐会的门票。
演奏者,杜庭微。
时间,正是五分钟后。
我看着门票上的地点,居然就在画廊的地下一层,我不知道画廊居然还有负一层。
怪不得整个画廊没人,原来是去看音乐会了。
跟得上吧,跟得上!我退了几步,随后转身下楼,随后快走,随后奔跑,用我熟悉的速度和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