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何时何地,她都能够在时间充裕的前提下,算好时间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睡眠来调整自己的状态。
只是此刻的她看上去似乎睡的并不安稳,眉毛向内收着,眉间被挤出了几条细微的痕迹,眉峰也微微隆起了一些。
她小心翼翼的挪着凳子往前坐了坐,借着小太阳微弱的灯光靠近了一些。
钟携在片场睡觉的时候,习惯性的会带上眼罩和耳塞,这一次只有耳朵里面放上了耳塞,遮光的眼罩却在一旁放着没动,而前面还有大喇喇照着她的小太阳。
黎荀落挡住了一些小太阳的光线,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皱起的眉峰之间轻轻的按了一下,看着那里被挤下去的一个小坑,唇角挑起了一抹笑容,紧接着就松了下去,喃喃道,“你也就只有睡着的时候能这么听话了……”
钟携和她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个体。
她自己表面上看上去十分的温和,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倔脾气,犯起病来九头牛都拉不回去。
但钟携不。
钟携永远看上去都那么自持稳重,处事也的确深思熟虑,外人面前永远是那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影后,可实际上,也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钟携私底下也有十分冲动暴躁的一面,有时候幼稚起来就像是一个三岁小朋友。
只是也有挺多年没幼稚过,黎荀落甚至都要差点想不起来,钟携撒娇是什么模样了。
休息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不到,对黎荀落来说却已经是很难得的,两人可以拥有的短暂和平相处的时光了。
她握着钟携的手帮她暖着,透出了一点缝让光能照到她盖着的被子上,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着手,自己的手凉了,就钟携的手放在脸上贴一会儿,或者是小心翼翼的揣到怀里去,不停的用拇指摩擦着。
刚才出去的范小简没一会儿就转悠回来了,手里拎了一杯浓香的茶叶水,还在滚滚的冒着热气。
黎荀落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了谢。
“姐,今天太晚了,我叫车把你送回去吧?”范小简坐在了床对面的那一边,同样不知道随从哪儿搬了个小马扎,双腿大喇喇的岔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