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的春风拂面,已带了明显的暖意,许纾华在屋里坐得闷得慌,便干脆拉着浣心跟敏心一块坐在院里。
新帝到时,她正垂着眉眼看盘里的奶酥,打算挑一块吃。
重生后她向来不喜欢太甜的,但奶酥的味道酸甜又奶香浓郁,正合她意。
正选定了块合眼缘的,却忽的有另一只手先一步给拿走了。
许纾华拧着眉抬起眼来,不由一怔,“殿……陛下……”
傅冉将那块奶酥递到她的嘴边,“张嘴,朕喂你。”
这人来时她早便听到了声音,佯装着不知道。这会儿仍旧怔怔地张嘴吃了他喂的那块奶酥,抿着嘴没说话。
眼瞧着浣心才从屋里拿了斗篷出来,傅冉将东西接过来亲手为许纾华披上,又将旁人都屏退了下去,这才在一旁坐下来。
“这几日孙太医可有按时来为你请脉?”他沉声问了这么一句。
“有的。”许纾华点头,嘴里的奶酥还未吃完,说话都带着一股子酸甜又香醇的奶味儿。
眼下她说着转过头去看身旁那人,语气多少有些阴郁,“陛下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
傅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过来对上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为何不去朕给你安排的宫殿居住?”
他话语间更多的是无奈,许纾华听得清晰,这会儿却并没急着开口回答,只四下打量了一番。
湛芳殿自然比不上坤晴宫华丽,便是连这院里瞧起来也都是秀秀气气,全是小女儿家的心思。
又是一阵风吹过,带起一股春日里独有的清淡香气,拂过人的心头,使其变得软塌塌的。
许纾华这才淡淡开口:“陛下所赐坤晴宫乃是皇后所居,臣妾从前并非太子正妃,如今也只是怕玷污了那华丽的宫殿。倒不如暂时守在东宫,待陛下为臣妾择好了宫殿再搬也不迟。”
傅冉望着她没说话。
“更何况,臣妾如今有孕在身,还是躲在这僻静之处为好。”她又补了这么一句,说话的时候都始终低垂着眉眼,一副放低自己的姿态。
谁人都知新帝的后宫不过只有许纾华一人,最早时只有她,如今也只剩她。
众臣并非不曾暗戳戳地劝过新帝充盈后宫,奈何他执意如此,嘴上说着是因先帝丧期未过,无论如何都不愿往后宫里添新人。
况且以宣敬侯府嫡女的身份也并非不够格做稷朝的皇后。
只是眼下许纾华的这副姿态……
傅冉不由眉头锁得更紧,他望着眼前的人儿,心中思虑的事情一点点变得清晰。
“朕本想,等你生下这第一子,再顺理成章地封你为皇后。”
许纾华垂着眼不曾说话,只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这话她也确实听傅冉讲过。只是,她可以等这孩子降生,旁人却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