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糖……是太子殿下让我帮忙备着的。”
——“纾儿乖乖把药吃了,我这里有莲子糖。”
回想起之前在屋里沈以昭递给她的那颗,许纾华的脸色微变,长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
沈以昭的目光仍留停留在她身上,那浓烈却又隐忍的情绪让她说什么都问不出口,最终也只是在嘴边绕了一圈,又生生给咽回了肚子里。
“咳咳咳——”屋里冷不丁传来一阵咳声,将两人之间的氛围打碎。
许纾华垂下眼,“陛下怕是要醒了,劳烦少将军去请郎中过来,我进屋去瞧瞧。”
她未等话音落下便匆匆错身从他身旁走过,拐进了屋里。
沈以昭的手从她的衣袖下滑过,只剩一片冬日的寒意。
他苦涩地扯了下嘴角,“好。”
“纾儿,我扪心自问,从来称不上是一位好的君主,兄长,丈夫……甚至是儿子。”微凉的触感紧贴着她的脸颊,傅冉的声音忽远忽近,“但在这其中,我所做最后悔之事,便是没能相信你。”
“你我近二十年的情谊,终是被我辜负了……”
许纾华缓缓睁开眼来,那人的脸庞模糊地显现在眼前,“傅冉?”
她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如何都触碰不到,就仿佛面前之人只是一道幻影,是存在于前世或是隐埋最深的记忆之中。
那人冷不丁苦笑了几声,身上素白的袍子被不知何处的风掠起一角,又像是快要消散一般。
他身形微晃,一步步朝着这边走过来,手中不知何时执起了一柄长剑。
“纾儿,今日这条命我且先赔给你。若有来世……”
“让我来赎这罪孽吧。”
长剑的寒光闪过,忽的化作一片天光炸裂开来,窒息之感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许纾华猛地睁开双眼,所有声音一并涌入耳中,杂乱得令人发颤。
她胸口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着,久久无法平静。
浣心端着热水进屋来时,便见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发怔,一动也不动。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她快走几步,因着牵痛了尚未痊愈的伤口,脸色不由更白了些。
听得熟悉的声音,许纾华这才回过神来,“浣心?你怎么……”
她话未说完便见小姑娘将手中的水盆搁置一旁,白着一张小脸过来扶她起身,“娘娘您没事吧?方才可要将奴婢给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