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能性较大。”流苏道:“上去看看,那老鼠说的也不一定是真话,说不定人家清虚道人还真是有道之士呢?炼尸的是谁,还不好说呢。”

秦弈便继续走向山顶。

山顶有大殿,殿中香火缭绕,有数十道士盘坐蒲团,正在修行。

周围有很多镇民,来得比秦弈还早,此时也虔诚叩首跪拜。秦弈颇为惊叹,他天蒙蒙亮都到山脚了,这些人难道半夜就往上爬?

殿中主位是一个老道士,鹤发童颜,面目清矍,阵阵檀香在他身周缭绕,看上去如仙如神,低声念祷:“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人皆恶之,刑祸随之,吉庆避之,恶星灾之,算尽则死。”

秦弈看见很多人衣衫褴褛,瘦骨伶仃,可此刻却在念诵之中掏出了兜里焐热的铜板,毕恭毕敬地投入香火箱里。

殿中的道士们念祷之声更大了。

秦弈摇头,意念对流苏道:“这是损不足以奉有余,在我理解,此非道也。”

“此人之道,非天之道。对错难言。”流苏道:“并不只是如此。这道士念的是太上感应,实际上用的却是血肉枯荣。”

“这是何意?”

“这所谓的修行,是汲取了别人的血肉干枯,用以维持自己的鹤发童颜,做面上文章。”流苏道:“这老道士果然是已死之人,正在强自为寿。”

秦弈眯起了眼睛,看向老道士的眼神已有了厉色。

老道士似有所觉,睁眼看向了秦弈。秦弈已经垂下眼帘,神光尽敛。

“那位居士……”老道士缓缓道:“若是寻仙求道,需得心诚。众人早课,而居士卓立于殿外,此道不诚也。”

秦弈便笑:“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彰人短,不炫己长。”

老道士也笑了:“此言非用于此。道友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