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还得去周员外家里做木工,做完了回来。”

秦弈怔了怔:“白天农活忙了一天,饭都没吃一口就做木工去了?你刚才还说圣天子在位,日子过得好了。”

大娘道:“难道不好?起码吃饱穿暖。”

秦弈:“……”

流苏问道:“你们儿女呢?”

大娘摇了摇头:“我给你们做饭去。”

流苏怔了怔,下意识外放神念,看向了院子另一边的屋子。

屋子里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形容枯槁,瘫痪在床。

“……”流苏低声对秦弈道:“天生痴傻,不能自主。”

秦弈看了看窗外的晚霞,仿佛能看见夕阳之下张老丈的疲惫身影。

两个老夫妻,拉扯着一个痴傻儿子,看样子起码三四十年了……

恐怕他那两份工,也主要是用来给儿子治病或者吊命的,不然无法维持。

打工生活照顾儿子都来不及,哪里来的闲工夫管你三界之序。

众生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恐怕张老丈夫妇并不算最难的,只是随便找一家住,就是一个缩影。世间如此还有多少?

数也数不完的。

“或许他们求神拜佛也少不了。”秦弈低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