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把劲啊。”
两面宿傩拖着懒洋洋的调子说道。
绫小路葵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她的脊骨划过,奇怪的感觉从尾椎一路蔓延,使得她不由地呜咽了一声。
可、可恶,两面宿傩和她不是共感的吗?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悠闲自在?
“那就是……唔。”
四眼四手的诅咒之王突然亲了她,他亲完也不让她闭嘴,按在她唇角的手指突然从她的齿间擦过,像逗猫一样搅动着她的舌尖。
两面宿傩恶劣地扯起嘴角:“也不对。”
她都还没说呢!
绫小路葵这么在心里愤怒地尖叫。
两面宿傩读懂了她的意思,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但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差:“我说不对就不对。”
有毒,两面宿傩这人有毒。
少女淤积在胸腔内的情绪迸发,她的身体因气愤而起伏着,凌乱的金发散在胸前,偶尔几缕因汗水而捻在了一起,轻轻沾在了桃红色的唇瓣上。
两面宿傩没再捉弄她了。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腰间,伸手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先前落在席间的花朵被碾碎了,柔嫩的花瓣一片一片地落下,连带着花瓶里的清水也洒了出来。
晚霞的色彩透过格子窗被割裂,它与晃荡的叶影一起投射在玻璃瓶残余的液体里,像是弥漫在白布上的一点血渍。
神明到最后还是没忍住落了泪。
她用发哑的声音骂他,靡丽的脸庞上沾着艳色,像只临死前还要挣扎的小兽一样死死地咬住了两面宿傩的肩膀。
可两面宿傩对此却毫不在意。
他不仅不在意,反倒看上去心情愉悦。
她哭得越惨,两面宿傩就越开心。
绫小路葵的理智短暂地回笼了片刻。
“你想看我哭?”她有些气急败坏,十分艰难地组出了个完整的句子,“你……你变态。”
少女的声音低低弱弱的,听上去毫无威胁力,反倒像是撒娇。
两面宿傩报复性地捏了捏她的脸,他的指腹擦过她的眼角,指尖捻了捻化开的泪珠。
“不是你要哭的吗。”两面宿傩满不在乎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
平安时代的大宅前,低着头的少女有些沮丧。
于是领域里的两面宿傩便睁开了眼。
她身上穿着他的浴衣,腰带扎得松松垮垮的。
他的神明本来就小小的一只,抱着膝盖蜷起来的时候就显得更加可怜。
明明声音颤抖得不行,还非要扬起唇角微笑。
实在碍眼。
两面宿傩这么想,索性就这么做了。
弱小的家伙,本就该好好地哭出来才行。
–
绫小路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彼时两面宿傩已经把她从池水里捞了出来,正把她按在地上穿衣服。
绫小路葵惊觉自己的头发又有几缕被削掉了。
除此以外,她还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被折磨了一晚上的神明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几乎可以想象出两面宿傩给她烘干头发时不小心把她的头发烧焦,然后又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最后面无表情地把那几缕削掉的场景了。
还挺可爱的。
虽然把可爱与两面宿傩联系在一起好像有些惊悚。
绫小路葵想了想,自顾自地被自己的形容词逗笑了。
两面宿傩看着她笑,他耐心地等她笑完了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笑什么?”
“没有。”
“……”
“诶!我刚穿好的衣服!”
绫小路葵一惊,死死地抱住了两面宿傩的手臂。
她知道两面宿傩不过是威胁她下而已,但她的身体不听使唤,下意识地就跳了起来。
完了,她的弱点被发现了。
绫小路葵这么想着,余光瞄见摆在柜子上的神社模型。
是夏油杰当初给她做的。
下面还压了张存折。
不过既然她现在不需要建造个真的神社了,那笔钱说不定可以拿来扩展下本丸的面积。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景观啊?”绫小路葵问道。
两面宿傩想也没想:“没有。”
他说完,发现跪坐着的少女想得更认真了。
绫小路葵想着想着,抱着两面宿傩的手就松开了,她想站起来,腿却有些发麻。
神明试图保持了下平衡。
然后精准无误地摔到了两面宿傩的怀里。
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腿上,一双无辜的眼睛眨了眨:“我不是故意的。”
两面宿傩没和她计较这些。
他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垂目看她:“直接把隔壁的抢来不就好了。”
哇,那她的同事也太惨了吧。
“不行。”绫小路葵保持着最后的良心说道,“你不是也要住这里吗,我想亲手弄个独一无二的。”
两面宿傩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绫小路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还是炫耀似的弯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