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略微低沉的声音,在丹水泽水面四处响起,跟进了个混响的音乐厅一样,赵蕲握起了拳头,这声音……
“倍鱼来了。”
涛也站了起来,他手上抓着木棍,另外一只手的指甲伸了出来,目光停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上。赵蕲将石刀在空中又挥了挥,石刀摩擦着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这叫声刺破了平静的空气和水面,围绕着竹筏,接连不断的倍鱼跳了起来,扑通!扑通!用它们的尖嘴、长身体撞击着竹筏,赵蕲平衡着身体站到了涛的身边,他大喊道:
“小心不要被咬!”
“呗!呗!”
倍鱼不停地跳起来,张开嘴巴,尖牙朝着他们张合着,尾巴一推,便来到了跟前。一条又一条,跳到他们的跟前,张嘴就是咬!如果被咬到,一块肉就撕下去了!
“草!”石刀打在倍鱼上,甚至有点打滑,砸到厚厚的肉上,赵蕲咬牙直接把石刀当成挥舞工具,一砸一个准,“不要被咬到,草了,可惜不能吃!”
如果能吃,赵蕲和涛绝对能吃上好几顿!
“哐!哐!”
鱼和武器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开始,赵蕲他们还能眼明手快地砸开倍鱼,但渐渐的,倍鱼就多了起来,赵蕲的手也酸了,咬牙坚持着把这些鱼给挥开。
可偏偏有的倍鱼被砸晕了,掉到水里浮起来,更多的倍鱼被砸了,很快就奋力扑到两人身上。
“涛,往我后面站一点。”
赵蕲的脚将涛往后推一推,就听得刺啦一声,他扭头一看,短袖下摆已经被撕裂了。落下的倍鱼嘴里,正咬着一条布条。赵蕲唯一一条短袖,本来就在洪水中被撕开了,现在更是破烂,后背上跟草裙条一样随风飘舞。
“难道我们长得就那么像鱼食?!”
赵蕲愤怒地喊了出来,很快又是刺啦刺啦的声音,那些倍鱼的弹跳力再猛点,就该咬到他的肉了。涛被赵蕲完全地护在后面,他那边的倍鱼也更少一些。
“涛,蹲下!”
赵蕲抄起竹筏上的长篙,奋力扫动着,那些跳起来的倍鱼,被打到之后就跟下雨一样往下落。但偏偏这时候,他身后有几条倍鱼趁机跳上了竹筏,咬住了他的脚杆。
“草草草!涛,保护好自己不要被咬了,我们马上就走!”
赵蕲呐喊着,双手抓着竹篙,那些倍鱼撞在竹篙上震得赵蕲虎口发麻。身上不停地传来疼痛感,赵蕲咬牙敲打着空中的倍鱼,很快它们都纷纷掉下来,就在这喘息的片刻,赵蕲将竹篙竖起来,往水里一撑。
脚杆上死死地咬着两只倍鱼,赵蕲疼得眼底发花,他不停地撑着。涛抬起头来,扑到赵蕲的脚边用石刀打那两只倍鱼,其他落在竹筏上的倍鱼,也在朝着他们蹦跶过来。
赵蕲嘴上大喊着,手上不停地划着,竹筏很轻,很快就划出了峚山的旁边。赵蕲疼得几乎睁不开眼,疼得眼前都要一阵又一阵地发黑了,赵蕲还在划着竹筏:
“涛,别害怕,我们马上就能逃出去了。”
“呗——呗——”
倍鱼催命的叫声,又响了起来。
“啊!”
涛狠狠地将那两只倍鱼扔了出去,那倍鱼却已经将赵蕲的脚咬得血肉淋漓。赵蕲疼得退后一步,竹筏因为不平衡而摇摆了起来,涛大叫着赵蕲的名字,赵蕲稳住了身体,手上还机械地撑着竹篙,竹筏飞速向前。
倍鱼还在不停地撞击着竹筏,丹水泽泛起了无数涟漪。赵蕲眼前几乎看不清楚,涛却瞪大了眼睛,辽阔的丹水泽的这一边,竟然是矮山……如果赵蕲继续划下去,他们就会撞上!
“赵蕲!小心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