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洵过来做什么?”沈灼疑惑地问,这条路是去静心庵的路,荒僻无比,一路上除了几个农庄外,没有可以游玩的地方。慕洵总不会是来游玩的吧?
“他来祭拜母亲。”慕湛说,礼法上慕洵也是顾王妃的孩子。
沈灼眉头皱了皱,姨母最讨厌这些虚礼,更不喜欢有人来假惺惺祭拜她,她瞄了慕湛一眼,见他一脸若无其事,心中腹诽果然事情有了男人,就没什么好结果。
慕湛眉头微挑:“怎么了?”
沈灼说:“姨母最爱清静,慕洵声势那么浩大的过去,他到底是祭拜姨母,还是去惊扰姨母的?”
慕湛想说慕洵只是骑马过去,到了静心庵前肯定不会如此,但夭夭说的也没错,母亲的确不许外人打扰,更不喜欢父亲那些庶子,只是父亲重视这些虚礼,不然也不会违背母亲意愿,非要她葬在慕家祖坟了。
慕湛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一会让他离开。”
沈灼摇头:“不用了。”慕洵是表哥弟弟,他面子上对表哥还算尊敬,她也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私心,让表哥赶他走,这不是送把柄给他吗?
慕湛和沈灼是坐马车来的,慕洵和镇北王都是骑马过来的,两人都比慕湛晚出发,但都比慕湛早到。镇北王到静心庵时,正奇怪儿子怎么还没来。
当他看到跟沈灼乘马车过来的长子时候,饶镇北王支持儿子哄儿媳,看到儿子“弱不禁风”的样子都觉得牙疼,他暗奇这小子从哪里学得这一套?
镇北王府看着内院混乱,姬妾诸多,但慕家对子嗣的教养很严格的,慕家弟子婚前一律不许近女色,婚后可以纳妾,但不许沉溺美色。
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慕家世镇北庭,权势是慕家弟子用尸骨血肉堆积起来的,他们几乎年年都要跟外族开战,如果被酒色腐蚀了身子骨,刀就举不起来了。
慕湛在京城替父亲暗中运作京城势力,表面上还要装体弱多病,在女色方面更是慎重,近身侍候的都是心腹,按说他不可能会懂这些,他这是生而知之?
慕湛淡定的下车,完全无视父亲和慕洵诡异的目光,他转身温声叮嘱车里的沈灼:“慢一点,小心脚下。”
马车里传出了少女娇嫩轻软的声音,“我知道。”说着一只莹白如雪的小手从里面伸出来了,那只小手仿佛融雪堆成,柔腻酥软。
慕湛修长的手伸出,让这只小手落在他掌心,他看似养尊处优,但手心满是粗茧,这些都是他常年习武落下的。娇柔纤细的手落在他掌心时,两双手对比格外明显,慕湛小心翼翼地握着掌中的小手,完全不敢用力,担心握疼了她。
慕湛想起父亲说,姨夫想给夭夭找个门第低一些的人家,他只觉得好笑,小姑娘是被他用金汁玉液浇灌出来的人间富贵花,就她这样的还能找个门第低的人家?
慕洵眸色沉沉地看着从马车里出来的玉人儿,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杜十六娘,心里一口气更是下不下来。那个贱姬之女谎称庶女来糊弄他,他们这是多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慕洵虽说已经在北庭订下了贺楼氏表妹为妻,可杜氏毕竟是他第一个妻子,也是记入族谱的正妻,男人对正妻的期待终归不一样的。
他明白自己在京城勋贵眼中,不过只是穷乡僻壤来的莽夫,不值一提,但杜家以贱姬之女谎称庶女嫁给自己,还是让慕洵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