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湛先整理了下她发髻,然后将珠花夹在沈灼的发髻上,他动作轻柔,完全没有新手给人戴头花时拉扯头皮的感觉,沈灼忍不住狐疑看着表哥,表哥戴珠花的举动也太熟练了吧?
“怎么了?”慕湛见她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戴得不舒服?”
沈灼摇头:“没有,表哥你戴得正好,一点都不疼。”
这话有点不对劲,慕湛略一思忖,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戴珠花又不是什么难事?你这小醋坛子怎么什么醋都吃?”
慕湛自小容貌出众,性子也温柔体贴,即便他是镇北王世子,也有不少小女郎乐意亲近他。偏偏他家这个磨人精是个醋坛子,他在外面稍微对别的小女郎好了些,她回家就要闹。
慕湛本就不乐意跟那些小女娃玩耍,应付小磨人精是母命难为,别人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性格冷漠,不爱跟人说话。
慕湛想着她理直气壮地不让自己纳妾,他本来还疑惑谁教她这些东西,现在想想不是自己宠出来的吗?
慕湛的话让沈灼一怔,是啊,戴珠花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啊。所谓的不会戴不过是不上心而已,觉得这是不重要……沈灼眉眼弯弯笑道:“表哥你真好。”
暖阳下的少女笑容明媚,飞扬的神采灼灼其华,人如其名,慕湛也跟着笑了:“你才知道我对你好?”除了她,还有谁能让他这么费心?
慕湛还是喜欢夭夭这样笑,她小时候就是这样笑的,慕湛有些后悔,早知当年就不让她回沈家了,让她在沈家受了这么多年委屈。
其实慕湛误会沈清了,沈清嘴上总说要好好教女儿,实则私下对女儿比谁都放纵,不然也不会让沈灼在家放养了四年。沈灼现在的笑容是典型的世家贵妇笑容,是她嫁人后改变的。
沈灼说:“表哥对我一直很好。”沈灼说的是真心话,哪怕前世表哥去世,她也享了表哥不少余荫。正如她觉得钱不重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些底气都是表哥给他的。
慕湛被她哄得心花怒放,他看看天色,“日头大了,我们先回去吧,我让人做了些点心,你尝尝喜不喜欢。”
“好。”沈灼以前也不喜欢晒太阳,晒太阳容易变老,可病了许久后,她发现自己似乎还挺享受在太阳下悠然散步的感觉,不过能不晒还是不晒的好。
她同表哥说笑着离开花园,从头到尾她都没发现花园西门处有个人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当那人看到她和慕湛相携离去的背影时,双拳紧握,向来笔直的背微微地往下弯,似乎在承受什么痛楚。
“萧二郎君您没事吧。”一旁侍立的侍女看到萧毅如此,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她心中颇为羡慕七娘子,也只有七娘子这等品貌的小贵女才能惹来这么多俊美贵公子相竞折腰了吧?
萧毅头痛欲裂,但比他伤口更疼的是自己的心,他双拳紧握,慕湛!又是慕湛!他被石板磕破了头,昏迷了三日,刚刚醒来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少年时代。
他欣喜如狂,不顾父母的劝阻来了沈家,他想见见夭夭,想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可哪里想到,他居然会看见夭夭如此亲密地和慕湛在花园游玩。
萧毅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夭夭自十岁起便再没跟慕湛见过面,为何现在她要跟慕湛定亲了?明明之前岳父都已经和父亲达成共识,父亲都已经备好聘礼,准备上门提亲了,沈家却突然反悔。
难道岳父也跟自己一样,梦到了未来?可就算他知道了未来,他也自认自己没做错什么,岳父没道理会放弃自己,转而投向慕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