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呿”了一声:“现在知道催了,要是没我你还在床上挺尸呢。”
到医院后,瞿铮远找了个硬邦邦的座椅坐下,一大清早,挂号窗口位置已经排满了人。
冬天是流感高发季节,他周围有咳嗽的,大声打电话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和他一样病恹恹的小孩儿,身旁的大概是他的父母和奶奶,三个大人围着他嘘寒问暖,用一条珊瑚绒毯子将人裹成一团。
他忽然想起上小学时,不知怎么的就感染上病毒性腮腺炎,食欲不振,高烧不退,吃什么都吐,全家人急得不行,轮番在医院陪他,就连瞿平生都扔下工作,在病房里守了他两个晚上。
现在人长大了,连示弱的勇气都不敢有了。
公立医院候诊的人多,抽个血都要等半天,谢衍怕见血,没办法进去陪着他,下楼买了瓶果汁一口气干了,再用瓶子接热水供瞿铮远暖手。
瞿铮远本想把身上的衣服还给他,谢衍非但拒绝了,还死死地将衣服裹在他身上:“你先披着,万一被粉丝认出来怎么办?”
瞿铮远噗嗤一笑,知道他在调侃自己粉丝到现在都没破万。
报告出来以后,谢衍让瞿铮远原地等候:“乖乖坐着不要动,我很快上来。”
语气像个小大人。
瞿铮远笑着点点头,背靠墙,享受着被体贴照料的滋味,这种温暖的感觉就像凛冬里一簇火苗,简直要将他的小心脏融化了。
肠胃仍是翻来覆去地绞痛,但似乎没之前那么疼了。
医院挂水的地方人满为患,谢衍怕他再被传染上感冒咳嗽什么的,叫医生另外安排了一间病房。
并排的三人床位,中间有一层薄薄的帘子遮掩。
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他的皮肤皱成了干瘪的橘子皮,床头柜上立着个热水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见有人进来,他睁开疲倦而空洞的双眼,很快又闭上了。
瞿铮远的位置靠窗,柔暖的阳光铺洒进来,稍稍有些刺眼,他把外套脱了,躺进被窝,等待护士小姐姐进来扎针。
“你怎么不裸睡了?”谢衍问。
“你喜欢看我裸睡?”瞿铮远反问。
谢衍羞臊地撇了撇嘴:“肚子饿不饿?我下楼给你买点吃的吧。”
瞿铮远摇摇头:“没胃口,晚点再说吧。”
“可是我好饿。”谢衍委屈巴巴。
瞿铮远忍不住乐了:“那你去买啊,你不是有我手机密码了吗?”
“我有钱的。”
谢衍打包了一份干拌馄饨一碗白粥和两个茶叶蛋,外加一小碟开胃酱菜,再次上楼时,护士已经扎完针了,瞿铮远和隔壁床的大爷聊起了天。
“你们两个是兄弟?”老大爷问。
“对。”
“不是。”
瞿铮远和谢衍同时开口,又同时僵住。
“算是吧……”谢衍很快改口,“他比我大六岁,我暂时借住在他家里。”
“亲戚啊,那你们关系还挺好,我儿子女儿都不愿意过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