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张拯而死去的袍泽兄弟。
他们,没有那么低贱,我张拯,也没有那么高贵。
是我张拯,欠他们一条命。
二十贯钱,还远远不足以赔付他们的付出。”
“少郎君,少郎君。若是兄弟们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刘三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欣慰的看了一眼张拯。
又看看这静静躺在渭河边上的四十六座新坟,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众人献上祭品,将带来的纸钱纸扎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烧完。
又在张拯的带领下对着一座座新坟鞠了一躬。
刘三上前来,对着张拯说道:“少郎君,时间太晚,该走了,再不回去夫人该担忧了。”
“再等等吧。”张拯说道。
突然,一阵声音响彻了夜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邹国公之子张拯,爵封渭南县男。官至宣德郎。
以先祖之名,在此起誓,从今往后,为我战死的弟兄们,他们的妻儿老小,我必不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他们的子女中,有愿意读书的,我给他们建私塾找老师。
想从军的,我给他们找门路。
老人养老送终,孩子娶妻生子,我一肩担之。
诸君共鉴,有违此誓,人神共怒之。”
“这……”
陈瑀和刘三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拯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张拯已经给战死者家人每家每户赔付了二十贯银钱。
要知道,官上的军士战死,赔付也不过是五百文铜钱罢了,有时候甚至更少。
因为大唐如今是府兵制,军功甚,赏赐也甚。
但是更多的财富来源,还是军士自己的战利品。每次参与战争,将士的战利品是不用上缴的。
所以大唐的人命不值钱。
除了刘三和陈瑀,剩下的六十多位庄子上的汉子,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张拯。
眼里隐隐噙着泪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们心里炸响。
张拯也静静的注视着他们,眼神里满是感激。
“愿为张县男效死!”
六十多位凶厉的汉子,单膝跪地抱拳,嘴中一齐说道。
称呼的是张县男,而非少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