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雪将至

“爹,我回来了。”江畔还没进门就大喊到。“怎么这么快?”江大锤走了出来,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只见刘一手带着江畔和胖虎走了进来。“江兄弟,刘老哥我带了酒。”说完晃了晃手里的酒。

“哎呀,这怎么使得,明明是我请刘哥喝酒的,还要刘哥带酒。”江大锤不好意思的说道。刘一手挑了挑眉毛:“江兄弟,你这话明显就是酒不够说出来的,这不是见外吗,咱兄弟两个还分得这么清楚,一会自罚一杯。”

江大锤知道自己失言,连连说:“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上桌,开饮。”江大锤催促道。

只见桌面上一个鸡胸肉炒花生米,一盘绿油油的烫野菜,一锅香气扑鼻的鸡汤,还有一盘在小火炉上面躺着的白切鸡,两个放了大豆研磨制作酱料和花椒的沾碟。

“可以啊江兄弟,够丰盛。”刘一手竖起了大拇指。

“刘哥,你看这话说的,快坐下,不然菜冷了。”江大锤嘴里谦虚,但是满脸引以为豪的样子那是掩盖不住的。江大锤给胖虎夹了个鸡腿:“胖虎啊,多吃点。”

“谢谢江叔叔。”胖虎圆圆的脸上写满了开心。

“我先自罚一杯。”江大锤自觉的端起了被刘一手倒满酒的碗,一饮而下。

“啊”江大锤翻了翻手里的碗,长长的哈了一口气。“豪气,江兄弟。”刘一手兴奋的喊着。

渐渐的,两人开始上头了。江大锤一手拿着碗一手搭在刘一手肩上,满面通红的说到:“刘哥,不是我说你啊,你就是个妻管严啊,这么怕一婆娘,咱大老爷们能怕吗?嗝”说完喝了一口碗里的烧刀子。

刘一手一下站了起来,把江大锤带倒。刘一手激动的喊道:“谁怕她了,我只是给她面子,在家里我才是一家之主,她一个婆娘懂什么。”刘一手也是满面通红,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这两货身上的酒味。

刘一手慢吞吞的转头看了看左右说到:“江兄弟你人呢?”,刘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蹲在地上。

“哈,江兄弟起来喝酒啊,你嗝嗯躺地上干嘛。”

只见江大锤抱着凳子的一只脚,躺在地上,嘴里念念叨叨:“喝我干了,你随意啊刘哥嗝。”然后捂着嘴巴,爬到一边“哇”的吐了出来。

江畔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个傻子般的大人。

刘一手又被自己婆娘扛回去了。胖虎跟江畔告别,慢悠悠的跟在自己母亲后面。“唉”胖虎重重的叹了口气。

江畔力气不大,只能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江大锤拖回了房间,用湿布给江大锤擦了一下嘴。想扶江大锤上床,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地上铺张席子,然后给他盖上被子。转身回去默默的收拾着桌子。

今晚难得雪停了,还能看到天上异常明亮的星星,江畔坐在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枕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着一闪一闪的星星。

冬天,天还没亮,江畔就得起床了,因为要去学堂,今天是考试,意味着这个学年的最后一天。江畔把江大锤也叫了起来。

“嗯?什么时辰了?”江大锤酒气未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问道。

“快到辰时了,更夫打过更的。”江畔说到。江大锤想起要去福泽酒楼做屠夫,立马站了起来,拍了拍脑袋。去院子里面用冷冷的井水狠狠的洗了一把脸,江大锤感觉瞬间就精神了。

走回饭桌前,看见江畔吃着昨天的窝窝头,桌面上还有几条萝卜干。江大锤二话不说拿起一个窝窝头,再拿起一条萝卜干就往外走。昨晚喝醉了,江大锤衣服都没脱。

“你一会去学堂小心点,等胖虎,一起去,知道没。”江大锤一边走一边说给江畔听。

“知道了,爹,你帽子。”江畔喊道。“不要了。”江大锤都没回头,摆了摆手,跑着出去。

不知不觉江畔父子回到江城已经一个多月了。江畔学堂已经放假,经常到福泽酒楼帮忙打打下手。酒楼掌柜也不反对,反而很赞成,在掌柜看来就多一张口吃饭而已,况且江畔也不是白吃饭的。江大锤在酒楼也混的开,没脸没皮,各种荤段子张口就来,惹得酒楼众多伙计经常开怀大笑。

福泽酒楼二层,一包房间内,酒楼掌柜在旁边站着,像是下人一样,伺候着坐在座位上的中年人。中年人今天穿着普通,一身黑衣,周围还站着几个银白飞鱼服的锦衣卫。

桌面上的火锅正冒着热气,里面的汤开着。“老马,叫人哎再加点碳。”中年人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是大人。”马掌柜后退出去,到了门口才转身出去。中年人听着马掌柜下楼梯的声音,问道:“通知周王爷了没有?”

也不知道中年人问谁,只见中年人熟练的夹起锅中一块烫好的牛肚,放在面前沾碟里伴了一圈,然后放进嘴里。脸上露出十分享受的神情。

“回大人,小人已经通知了。”只见飞鱼服中的正哥恭敬的回答到。“嗯,这牛肚不错,切的也很讲究,阿正啊,你去让老马再弄一大盘上来。”中年人吩咐到。

“是大人。”正哥转身走了出去,刚出到门口,中年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再拿点辣椒。”

“好的,大人。”正哥快步走了下去。

不一会正哥端着一大盘的新鲜牛肚回来,随后进来的是周司彦。周司彦后面是拿着碳的马掌柜。中年人起身,恭敬的拱手行礼:“王爷安康,在下叨扰了。”

“宗正大人客气了,你这也是职责所在,要是没有任务在身才来找我,那本王就更开心了。”周司彦很何其道,用手虚拖起中年人的手臂,示意无需行礼。

“王爷见笑了,下官以后定要叨扰叨扰你。”中年人站直笑着说。

周司彦看见桌面上只有火锅和一些肉,责问道:“老马,怎么没有好好招待宗正大人呢?连个酒都没有,成何体统?”

马掌柜连忙跪下说到:“是老奴招待不周,请宗正大人见谅,请王爷责罚。”

中年人连忙拉起马掌柜,说到:“老马,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吗?王爷您就别怪他了,这是下官自己点的。”

周司彦斜着眼睛道:“老马,那是本王错怪你咯?”

“没有,王爷绝对没有错怪小人,是小人办事不利。”马掌柜再次跪下来,连忙讨饶到。“算你识相,起来吧。”周司彦罢了把手说着。

“坐下来吧,站着不是待客之道。”周司彦提醒到。马掌柜见状立马上前轻轻的把椅子挪了出来,“王爷请。”

刚刚从外面进来的周司彦,此时感觉身体暖和了很多。房间里面和房间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温度。空气里飘着火锅的味道还夹杂着牛肉的膻味。

房间四个角落各自有一个炭火盆,窗户是半打开的。中间一张精雕细琢的八仙桌,看着高贵又不奢华;由实木雕刻的座椅,上面垫着软软的毯子,看着精致而又不显得笨重。

再配合着四面实木建成的墙体,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很舒服,坐在其中用餐,食欲也会大增。门口挂着一个牌牌,上面的字体龙飞凤舞般写着“平天下,天下平”。

“嗯,老马你这装修不错。”周司彦称赞性的点点头。“来人,拿碗筷。”马掌柜喊道。

只见一随从走上前来,从随身带着的木盒子里面拿出来了一副银碗筷,银碗,银筷子,银汤勺,银盘。再拿出一块丝绸轻轻的垫在餐具下面。

中年人见状,连忙让人再上一个火锅,却见周司彦罢了手阻止到:“不碍事,本王吃得惯,以前在军中吃得比这里更不讲究,你也知道本王是军伍出身的,讲究起来本王是真的不习惯,可是身份不一样,不讲究那些谏官就会跑宫里参你两本,头大得很啊。”周司彦笑着摇摇头。

中年人,锦衣卫掌舵人。姓宗正,名节中。是近几年才升任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升任又是为什么升任的,资质比他老的都没升任。他就像晴空霹雳般突然升任。

“王爷贵为皇室,跟着我们百姓士兵同甘共苦,实在是为官者的典范啊。”中年人称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