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想安慰她几句，比如你其实做的不错了，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于是就这么看着她，过了很久，对方转过脸来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犹豫和迷惘：“我是不是做的很糟糕？”

苏灵挠挠头：“其实还好。”

洛娜又问：“你和诡异相爱？要知道无论外表多美的诡异，最终的目的都只是为了杀你。”

苏灵摇头：“对我来说，她们和人一样可爱，我想我们之所以会互相伤害，是因为我们不能互相理解，恰巧我是个心理医生，我很能理解人。”

“这样啊”少女若有所思，忽然皱起眉头，“她们？”

“呃！”苏灵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随口糊弄两句，“我其实在深渊里认识了不少朋友”

洛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瞳中有些打趣：“你交友可真广泛。”

苏灵心想还真是，三教九流人魔鬼神基本上见了个遍，以后死了可以把经历刻碑上反复播放。

少女并没有多纠结这个话题，在她看来苏灵和诡异的关系只是一种交易，人怎么会和怪物有真情呢？

她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见到我父亲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灵知道隐瞒不下去，索性坦白：“我胁迫他把通道地点告诉我，至于为什么我能出来，我也不知道。”

“哦。”

对方表现很平淡，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脸上也没有什么波动。

苏灵忍不住问：“你就这点反应，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想问我的吗？”

“不知道，”少女也很迷茫，“反正就是没感觉了。”

洛娜抬起自己的手：“我应该杀了你，但是我下不去手。”

她转头看着苏灵，眼中竟然有泪花：“喂，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等苏灵回答，她就自言自语起来：“我应该是仇视诡异的才对，像你这样游走于危险边缘的家伙，就该趁着你现在无力反抗就地正法”

苏灵听的脖子发凉，他现在还真没啥反抗能力。

少女又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慢慢地说：“但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我已经死了好几次了，你救了我，不止一次，因为诡异能力，这是事实。”

其实你不跟着我不会有这些危险，苏灵在心底嘀咕，他的遭遇整个保护区找不出第二个来。

洛娜忽然把脸凑了过来：“之前我被困在幻境里，是你唤醒的我吗？”

苏灵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是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随口说了两句。”

对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又转过头低下脸：

“你知道吗？虽然我嘴上说着想成为英雄，但如果有两个选项，一个是普通人安安稳稳过一生，没有荣誉也没有力量，一个是贵族出身家族长女，注定辉煌的人生，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说完她又自嘲地笑了：“好像有点既得利益者的感觉，的确，我不懂那些生活在贫民区里的人究竟过着怎样的人生不过今晚的演出令我多少明白了点。”

“家族的名望和众人的期待给了你太大的压力，”苏灵看出她的彷徨，“别总想着去成为他人眼中的自己，为什么不问问自己的心？”

“自己的心”少女喃喃自语，转头看着苏灵，“我也不知道啊，你为什么好像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呢？”

苏灵转过脸避开她的视线：“大概是因为我是一个心理医生，观察患者的心理活动是很正常的。”

洛娜眨眨眼，慢慢地把身子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