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起风了

“故我大明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啊!”朱祁钰想起了朝堂上一幕幕,心里郁郁不愤,望着渐成大人的朱见滢,衣冠楚楚,仪表堂堂,不禁更加的担忧了。

作为朱见滢的父亲,朱祁钰何尝不知儿子的心思呢,惆怅道:“古来庙堂之争,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为父知你素来聪慧,又自小生于府外,知人情冷暖,性子非常人可比,但治一府一家,不比治一城一国,你年纪尚小,经历颇浅,庙堂远不是你能掺和的。”

朱见滢索性敞开了说道:“从皇上北征,留旨让父王监国始,一切便已然注定,惶惶世道,身于其中,有几人能得自由?我们父子早就没得选了,若有朝一日,人头不保,请父王先行,我自会跟上”

朱祁钰闭上了眼,昏黄的光照在脸上,镌刻出一丝疲态,打断道:“不可胡说,莫杞人忧天,待你皇伯伯回来,一切自会好的。”

朱见滢噱笑道:“皇上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了。”

朱祁钰蓦的睁开,眼一横,瞪道:“逆子,休的胡说!”

然而现实就是如朱见滢说的那样,瓦剌人收了钱不放人,念及此,朱祁钰又无奈叹着气道:“是啊!瓦剌蛮夷,狼子野心,等着吃我大明的血肉,怎会轻易放皇上回来呢?”

朱见滢对牛弹琴了个寂寞,对于老爹的政治智慧感到担忧,明摆着的,即使瓦剌愿意放人,京师也有人不愿接回,随即握住筷子继续吃,不再去说。

纵使说了也是白说,朱祁钰是也不会信的。

臣子希望皇上死外面,这事儿的确匪夷所思。

朱祁钰用完了餐,便回去休息了,宫里待了一天,着实够累人的。

夜,深了些,已经起大风了,湖水一层一层拍在堤岸上,厚实的云翳铺天盖地遮住,柳梢上的月影不见踪迹,眼见着雨要来了。

明天只怕又是不省心的一天。

二十日,雨。

京师的百姓忽然收到户部的通知,国库赈灾,自行去通县取粮食,取回的粮食,留一人一月的口粮,剩下的交归国库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