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的胃口大了,刘凤武的事就是她从中使的坏,到现在陆家的亲戚都暗自议论她这个“小陆太太”要比韩艳燕“认亲”。

这次定粤楼的事她又跳到了台前,如果不是他一心做自己的事,跟旧朋友圈断了联系,怕是早就知道这间酒楼是他“小妈”的产业了。

这女人向来最会看风向,跳得这么欢十有八九是看出父母的关系走到了冰点,母亲越来越难忍像旧社会大老爷一样三妻四妾还指望妻贤妾美父慈子孝的父亲,父亲也越来越难忍越来越有主见的母亲和站在母亲一边的他。

陆家……很快连表面的和平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黎家很守信用。”汪思甜忽然说起了与今天的事无关的话题,“有了他们家的这一百万咱们公班公司能支撑一阵子了,你爸当初给你的两千万和你妈追加的一千万也花出去了……”

陆天放笑了,他从来没愁过财产之类的问题,他从懂事开始就没真正的缺过钱,钱对他来讲重要也不重要,老头子觉得很重要的陆家财产也好,陆氏的控制权也好,对陆天放来讲——跟他有关系也没关系,在他对陆氏的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是日后接手了也是请专业团队管理,老头子还能最少活二十年,二十年后谁知道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啊,他为了二十年之后的事诚惶诚恐干嘛?还不如挑自己喜欢的事来做,有钱的意义难道不就是让自己开心吗?

至于他烦恼的事——陆家本来就不是因为感情维系在一处的,为的是利益,他自己的老妈他还不了解吗?该抓在手里的利益抓得紧紧的,老头子想要跟老妈决裂也得看看底牌。

既然如此,那个叫朱迪的蹦再高又有什么意义?是他钻牛角尖了,“下次咱们多叫几个人去定粤楼好好给她捧捧场。”呵,他竟然学“文明”了,过去遇见这种事,找几个兄弟没事儿骚扰一下,不轻不重地给她添添堵,她要是敢跟他横……他砸了她的酒楼又如何?老头子敢怎么样?

汪思甜看他恢复了精神,也轻松的笑了,她看不下去一向肆意张扬的陆天放因为家里的破事儿憋屈。

陆天放看见她的笑容,情绪高涨了起来,原来汪思甜是很在乎他的。

“今天你打算吃什么?”

“呃?”菜不是已经点完了吗?

“你难道不打算把菜单上最贵的菜都点一遍?这家的好东西也不少哦。”

真是贱啊!心情刚好一点又犯贱了,汪思甜踢了他一脚,陆天放笑嘻嘻地躲过了。

贺珊留下的电话号码汪思甜查了一下,已经多年无人使用了,系统里也没有一丁点的信息,她只好去网通公司查,网通那里也没有多少线索,不过一个人却给她指了一条路,让她查当年的电话号码簿和当地工商的档案,汪思甜想了想,那家人既然是开饭店的,确实有可能把电话号码公开让人查,她跑去市图书馆,在满是旧书特有的霉味的地下库房里找到了92年的电话号码簿,那个号码属于福多多家常菜馆,她又去工商查了当年的登记,福多多家常菜馆位于老城区的西大街,那边现在还很繁华,只是街面的房子已经拆了重建成老城文化街,福多多家常菜馆早就消失了。

工商登记簿上的老板姓巩,名叫巩立新,这个人在工商那里还有记录,在福多多家常菜之后,他又开了两间饭店,在06年左右记录消失了。

汪思甜又开始调查巩立新这个人,他现年已经六十三岁,市副食二公司退休,六十周岁的时候补交了养老保险金,其后一直在正常的领养老金,养老金上的遗产受益人是他儿子巩帆。

劳动局那边留的资料要比工商那边留得全面得多,他现居住地址和手机号码都有留存。

汪思甜给他打了个电话,“喂,是巩立新吗?”

“我是他老伴,他出去锻练了,请问有什么事吗?”接电话的那个人是个女人,听声音有些年纪了。

“哦,我想向他打听一个人……”

“谁啊。”

“葛素兰。”

“谁?”

“葛素兰啊……92年左右她在你家饭店打工。”

“兰子啊!”电话那头的老人总算想起来了,“她不是92年在我家打工的,她89年就离开了,在我家做了一年。”

“你确定?”

“我确定,那个时候我家的饭馆刚开张,她是元老……我家请了那么多服务员,一般人我早忘了,兰子这个人好啊,人也聪明,还会帮我儿子辅导功课呢……是的,她是89年走的,那年我弟弟家刚生了个儿子,她没喝满月酒就走了。”

“你知道她后来去哪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