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啥意思啊?”余小妹显然不是会吃亏的人。
“我啥意思?你说呢?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房子,整天跑这里白吃白拿是啥意思?养得起孩子就生,养不起就别生,总蹭来蹭去的也不嫌磕碜。”
“啥叫蹭啥叫蹭?我吃你的喝你的了?你往家买过一分钱东西了?我吃的喝的全是我妈和我哥的,关你屁事!你们俩口子才叫蹭!”
“我儿子姓余你知道不?”梁俏显然很会抓重点。
“都啥年月了还讲究姓不姓啥的,再说了按老理也是儿的江山女的饭店,我吃点有问题吗?”
问题是余家没江山啊,余家只有饭店啊!余策负责买米面油蛋奶蔬菜肉,付电费网费,余家老两口平时做点补贴出力,剩下的全都是吃!连洗个碗都能吵起来。
余策原来有家有业经济稳定,典思涵自己赚钱够自己花的,典书轩由典家夫妻包了,生活费也有典家补贴,他只需要负责一小部分自己的开销就行了,剩下的钱不是搭在余家人身上了,就是自己攒下了。
现在他离了婚,什么都要自己负责开销,虽然他赚得多,可瞧着这一帮蛀虫也难受得很,他真后悔不应该听母亲和妹妹诉苦,想着均贫富,先扶持最弱的小妹,再把大套房子给母亲和大哥,让余家在a市扎根,结果步子太大扯到蛋,把自己的婚姻给赔了进去。
他这个变成了绩优股的潜力股,在典家人面前显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生了孩子“贬”了值的典思涵不止没有“老实”,反而更加精明厉害了,完全没有了恋爱时的单纯娇憨,变成了母老虎,他的一步一步失算,实际上是眼界的原因,确实社会风气对男人尤其是成功的男人很宽容,像他这样事业成功的男人,只要没有包小三不回家,家暴这类的原则性问题,很少有人离婚的(事实上有这样的问题大多数人也是劝和),可没想到典思涵这么绝决不给他面子。
他一直在后悔离婚离得太草率,看家里人为了几个橙子又吵了起来,觉得头疼欲裂,他为什么没有坚持年轻时的梦想,脱离原生家庭呢?反而让原生家庭成了他最重的负担?“别吵了!”他大吼了一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嚣张的大嫂还是无赖的小妹摆出家长气势的刘荷花,都静了下来,噤弱寒蝉地看着余策——是了,他之所以愿意背着这么重的包袱,是因为他真的太喜欢这种一家之主的感觉了,这种感觉是典家和典思涵永远给不了他的。
“房子的事我会跟典思涵谈的,她无非是逼我出面跟她谈孩子的事,我现在离了婚要住回家里,以后每个月会拿两千块生活费给妈,大哥大嫂你们家是一家三口也拿两千块吧,还有小妹,你家庭困难,拿一千块就够了,不拿的话以后除了周末来吃一顿之外,平时就不要来了。”
“为什么我们要拿钱啊?”大哥余明显然不能再装死了,“我们收入也不高啊!还要负责傲然的学费。”
“大哥,你跟我大嫂一个月不少赚了,你们要是单过的话一个月两千根本生活不下去。”
“那你得说清楚,这房子要是要回来了,产权给谁?”梁俏抓住了重点,她一直担心的除了典家把房子折价卖给“社会人儿”之外,也担心离婚之后一无所有的余策会抓住这套房子不放,到时候他们可又是寄人篱下了,看见余策变冷的眼神,梁俏觉得话说得有点急了,又很快拉了回来,“我是说……如果房主不是我跟你哥的话,傲然不能把户口落下来,也不能进市重点。”事实上是市重点的分校,a市现在很流行重点校将部分师资力量拨到因为缺乏生源而生存艰难的普通学校,把普通学校变成“分校”,这套十年前a市本地人都觉得偏远的房子,也因为这个政策而炙手可热了起来。
余策看着大哥大嫂的嘴脸,知道房子如果真把产权给了他们,就算典思涵把夫妻共有的那套房也给他了,父母也只能随他生活,大哥大嫂是容不下父母也容不下随时会来蹭饭的小妹的,这是与他的想法不符的,他还是想再婚的,父母的生活作风太散漫,一般的城市女孩是没办法忍的,他想要再婚就必须跟父母分开住想到这里,他很想说产权给父母,可他知道一旦他这样说了,大哥大嫂必然翻脸。
要知道大哥大嫂是余家对他的依存度最低的,他们俩个有稳定的收入,也有了一定的人脉,具备在a市独立生存的能力,现在之所以听他的,就是因为想要这套房子。
“这套房子争议太大了,就算拿到手我也不打算留,现在这边的房价看涨,我打算把房子卖了,换两套小的,爸妈一套,哥嫂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