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灰……天空是灰的,气候是灰的,连“地面”都是灰的,风是暖的,轻柔的……孤孤单单空空荡荡,我幼年时常梦见这个地方,在这个地方我一个人走来走去,安逸无比。
今天这里却出现了三样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一棵树,一棵孤孤单单矗立在那里,掉光了所有叶子的树,树下有一把椅子,一把在灰色的世界里颜色略深的长椅,椅子上有一个人,一个坐在长椅上穿着皮背心牛仔裤,劈开腿缩坐在椅子上,用帽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在睡觉的人。
我走到他跟前,掀开了帽子……笑了……
是他,我第一次见的黄书郎。
我推了推他……却在指尖接触到他的时候,穿透了他的身体……
我在黄书郎面前,一直是被摊开的书,他八成连我小时候尿过几次床,打过几次粑粑腻都一清二楚。
他对我来讲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指尖探进他的额头时,黄书郎这本被几重密码锁得死紧的日记本,在我面前摊开了……
做为一只黄鼠狼,尤其是生在世家的黄鼠狼,从一生出来就没有什么蒙昧的工夫。
黄书郎最初的记忆就是爷爷提着他的脚,像是拎着一只老鼠一样地打量,“嗯,是个小子……有点儿灵气儿。”
至于爹妈?早颠儿了……
用人类的话说,他们俩个更重视二人世界,孩子什么的……反正妖怀胎困难,隔个一百多年怀上了,生下来了,扔在本家了,继续逍遥快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