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身侧绛红的衣袍都被手指捏的泛皱,越是接近那座宫殿, 心里便越怕,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清思绪, 一边是父亲被下狱, 一边又是巫晏清那张冷脸。
简直跟阎王索命似的。
谢慈忍不住的小声问身旁的小太监:“你可知皇上找本侯爷有何事?”
小太监面上未曾显露分毫情绪, 只是对谢慈客气微笑道:“奴不知, 但陛下寻小侯爷入宫作陪,自然是福泽隆恩, 小侯爷莫要多虑。”
说了等于没说,谢慈忍耐了一下,垂下眼帘,不敢再多说。
小太监们将他引进“明德殿”,明德殿是历代皇帝处理事务的地方, 谢慈这般与政务从无关系的人自然从未来过,连明德殿的牌匾他都不曾见过。如今托新皇的福,有生之年倒是来了一遭。
站在殿门口的时候, 伺候的宫人自然的弯下身,换上一双木屐,谢慈很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进去之前要先换鞋。
随后谢慈便眼见之前那小太监顺服的跪在他的脚下, 奴性地垂首握住他的脚踝,动作小心翼翼地为他换上了一双做工精致的木屐。
谢慈一瞬间便想到自己从前追求巫晏清的时候在丞相府注意到的事,巫晏清属实怪癖极多, 别人碰过的物件他不会再碰, 同他说话要注意距离, 说话的语句顺序需要注意,衣衫需得整洁毫无差错。这些都有寺人在一旁小心提醒。
一旦哪一步出了错巫晏清便不再多说一句,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谢慈单是礼仪规矩这一块就被请走数次了。
不过以前是谢慈上赶着往人家面前凑,现在是恨不得立马被赶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