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严重的是,因为商人们大都为富不仁,所以在民间的仇恨拉的十足,仇商者不计其数,晁错自己都敢打包票,只要一道天子诏书,他不用费一兵一卒,一个人就能把全天下的富商全都绑来长安,再一个个审判。
晁错想了想,出列拜道:“敢问殿下,要是推行保护价格,朝廷一岁需支出多少钱财?”
他道:“仅以关中为例,岁收粟米数千万万石,仅以一石最低四十钱而算,非数万万钱不足以行之!”
“且天下膏腴之地何其多也,不下关中产出者亦也不少,臣恐怕,府库力有不逮!”
晁错这话一出,顿时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他们纷纷道:“是啊,是啊,晁内史所言极是,殿下之策美则美矣,就是恐怕府库支撑不住!”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跟关中与关东的粮商有些关系的。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嘛……
但刘德也不是没做过功课,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起身稽首答道:“晁内史所言不无道理……然……敢问晁内史,可知最近十年关中漕粮数目?”
像这种微不足道,在此时几乎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数据,晁错自然是懒得去记的。
但刘德偏偏却在内史衙门的文档里见过,而且记下来了。
刘德道:“十年前,关中漕粮每年不过五十万石,八年前是六十五万石,七年前是七十万石……今年是一百万石!”刘德流利的背出这组数据,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晁错问道:“敢问晁内史,十年之中,漕粮数目翻了一倍,十年之后,长安所需漕粮该是多少?”
“两百万石?”刘德摇了摇头,语出惊人的道:“五百万石恐怕都不止!”
刘德记得清楚十七年后的元光元年,长安一岁需要转运漕粮七百万石!
“渭水能承担每年五百万石的槽船吗?”刘德看着晁错问道。
“不能……”晁错良久摇了摇头,从嘴里吐出这个答案。
现在的渭河当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十七年之后,刘彻的朝廷花费了无数心血,开凿了三百里的槽渠,依然满足不了漕运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