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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敢劳动皇祖母亲迎,臣等死罪!”已是常山王的刘荣与河间王的刘阏立刻也跪下来。

差距再次出现,刘德能自称孙儿,他们却只能称臣。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尤其是皇室,上下尊卑一旦建立,就再难变动了。

“刘德啊,起来吧……”窦太后微微一笑,然后,又道:“常山王跟河间王也来了啊……都跟哀家进帐中等皇帝渡河吧……”

“诺……”刘德叩首起身,然后,刘荣、刘阏才敢跟着起身。

不是刘荣不愿与刘德一同起身,而是在那刹那有股莫名的力量让他跪在地上,不敢先于甚至与刘德同时起身。

刘荣心里一惊:“难道是天道?”

但其实不过是秩序,约定俗成,深埋人们心中的秩序力量,使得每一个身处于规则中的人自动自觉的遵守,越是高层,这种影响力越大,约束力更强。

刘荣尽管不愿,但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价值观,使得他不敢反抗规则。

刘荣站起身后,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他的皇祖母,那个素来不苟言笑,不倾向任何一个皇孙的大汉太后,此刻居然一手牵着陈阿娇,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弟弟刘德的手上,由刘德躬身搀扶着,走向前方的营帐大门。

“这……”刘荣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凝固了。

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有军方拥戴,百姓倾心,父皇认可,还有东宫的扶持。

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他的弟弟,已经是实际上名正言顺的大汉储君,太子殿下。

唯一所欠的,不过是一纸册封诏书一栋太子宫,一座太子别院,一支太子卫队与一个太子的属官系统。

“难道寡人这一生都要仰其鼻息,苟活于其阴影之下,还要顿首顿首,称臣膜拜?”刘荣闭着眼睛,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个画面:他的弟弟头戴天子冠,身披龙袍,高卧御榻之上,周围大殿长戟林林,甲胄明明,他自己五体投地匍匐在刘德的脚下,高喊万岁,自称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