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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震慑,这天下野心之辈还不蠢蠢欲动?

但是,真要依照律法执行,纪嘉何辜?纪相夫何辜?

这岂非就成了妄杀好人了?

还会引发社会道德沦陷,秩序失位。

是以,这事情真是无比棘手!

无论是人情大于法律,还是法律高于一切,无论怎么判决,最后的结果,都可能带来坏的影响。

张汤深吸一口气。

既然太子问起了这个事情,他就不能不做出答复。

因为,他,此刻代表着法家的意志。

一念至此,张汤出列叩首道:“回禀家上,臣汤以为,律法既定,则不容置喙,纪恢谋反,诅上,证据确凿,其供认不讳,按律当腰斩弃市,其父嘉,其弟恢,其妻子,其族人,虽然不知情,然,律法如此,臣亦无可奈何!”

“一家哭,何如天下哭?”宁成也符合道:“纪恢如此,其故死有余辜,其族人虽为其陷害,然,与天下安危相比,只能委屈纪氏一族了!”

汲黯却马上出列道:“家上,臣反对!此例一开,日后无君无父之辈,则可以至要挟君父,则我汉家以孝治天下,沦为笑柄耳,天下孝子贤孙,将为不孝子所制矣!”

刘彻听了,就不禁有些失望。

当然,他也知,这种棘手问题,特别是这种法律上的问题,别说这个西元前的时代了,便是后世,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刘彻于是将最后的希望看向主父偃与商容,希望这两人,能给他些启发。

这时候,主父偃,长身而起,拜道:“家上,臣以为,此案,家令所言,确实在理,而张刑曹所言,也是有理……”

他看着刘彻,心中激动万分,等了许久的机会,他终于找到了这个他熟悉的骄傲的可以发挥他的能力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