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弘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
但他还是为此辗转难眠。
他的前半辈子,经历过富足的青年,也经历过颠沛流离,不得温饱的中年,甚至,他一度只能靠给牧猪混一口吃的。
因为吃过苦,也因为享过福。
所以,公孙弘比任何人都清楚,机会的宝贵和珍惜。
“陛下这次急诏我入京,不知所为何事?”公孙弘在心里想着:“但先生(胡毋生)月前曾经来信告我,陛下兴盐铁,除旧钱,欲行新政,间者,我至长安,太仆袁盎则已出京,据云与马政有关,想来陛下所欲,莫不过盐铁工商之利,与马政之蔽!”
不得不说,公孙弘天生就是个政治家。
不过,此刻的公孙弘却还并不是那个历史上一切唯上,没有节操的平津候。
现在的公孙弘的节操,还是很多的。
没有经历过在公车署的十年磨砺,更没有过出使匈奴的经历和后来朔方郡事务上面的惨败,此时的公孙弘,跟许多士子一样,内心中总是存在着一些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浪漫思想。
因此,想到这里,他就有些纠结了起来。
功名富贵,闻名于天下,这当然是公孙弘想要的。
但,若因此要染上骂名,甚至被人划入小人行列,这就有些让他难以接受了。
可天子若是执意命他去管盐铁或者马政之事。
作为臣子,他似乎也没办法拒绝。
“罢了,罢了!”公孙弘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身为人臣,给君父效命,本就不该有什么非分之想,陛下命我做甚,我便做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