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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烦王虽然表面上很尊重和善待他。

但实际上,一旦他做的事情,稍有差池,甚至哪怕是不小心,得罪了匈奴的贵族。

也是劈头盖脸,一顿鞭子抽下来,而他自己却只能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和求饶。

这让“陈县尉”深深的怀疑自己和自己的人生。

他颓然低头,苦笑了两声,对那位军官拜道:“不意数年之后,竟于此时此刻,复见故人,余心中实在感慨万千,愧对家乡父老!”

“请您看在往昔情面之上,不要告诉我的妻儿子嗣和父母兄弟,在此见过我的事情!”“陈县尉”拱手说道:“吾被发左袵,为一己之私怨而泄愤于天下,获罪于天,无可祷也,但求一死!”

这话说完,他就忽然一头撞向了帐中的一个柱子。

顿时,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陈县尉!”那位司马看着这个场面,顿时就惊呆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

而此刻,倒在血泊中的陈县尉的瞳孔慢慢涣散。

他的意识渐渐消亡。

在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冬天。

一个持着剑戟的伍长,带着他的士卒,一脸傻笑的挺直着腰杆,接受他这个当地最高军事长官的检阅。

“丈夫,不错,有勇有谋,是个可造之材!”他矜持的笑着,将一柄长刀,送到那个一脸黝黑的伍长手里,拍着对方的肩膀勉励着:“这柄长刀赠与郎君,愿郎君,能奋发向上,为国戍边,杀敌,护我桑梓!”

“必不负县尉厚望!”激动的接过了长刀的伍长,将胸膛高高挺起,大声答复,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鼓舞。

“我好后悔啊……”在意识涣散的最后,他的嘴角轻轻呢喃着:“若有来世,宁为诸夏犬,不做夷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