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阏正愁自己没有倾诉的对象,闻言,叹道:“太傅有所不知,寡人曾几次三番,上书陛下,恳请换国,奈何陛下长久不许,只是道:吾有重任,托之于王,王当勉励!”
“但这重任,不过是造船、晒盐,捕鱼而已……”刘阏低着头,对自己所承担的所谓重任颇为不满:“寡人,先帝血脉,当今手足,岂只是造船之匠人?晒盐之莽夫?捕鱼之渔民?”
听着刘阏的话,袁盎也有些感同身受。
当今天子,比他的父祖,在治理天下的理念上,更加激进。
假如太宗、仁宗两代天子,只是不喜文学,更爱酷吏。
那么,今上就是赤裸裸的告诉天下人——文章无用!
太宗、仁宗之时,写的一手好文章的,不愁出路。
只要刷好名望,自有郡守或者九卿举荐之。
但当今却是一边开了考举,将大批大批的读书人,读书种子,直接塞到地方乡亭,与农夫为伍,还洋洋自得的说:天下英雄尽入吾瓮中也。
这简直就是斯文扫地。
但更可怕的事情,却并非如此。
而是由此而来的乡亭洗牌。
从关中开始,一个个的县乡基层政权,被考举士子们占据。
这些来自诸子百家的士子,甚至野路子出身的庶民,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使。
儒家的士子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和理想,来建立儒家的秩序。
法家的士子,也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和理念,来打造自己的理想国。
黄老派当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