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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毋生的门徒也纷纷回礼:“见过董子……”

胡毋生笑着上前,挽起董仲舒的臂膀,说道:“师弟来的正好,吾正有些事情,与师弟分说,今夜,你我师兄弟当痛饮彻夜,谈论古今……”

“唯!”董仲舒连忙道:“敢不从命……”

然后,他的眼睛就在一位站在胡毋生身侧的中年官吏身上停留许久。

那人,董仲舒很熟悉。

就是现在胡毋生的头号得意弟子,同时也是儒家目前在官场唯二的两个天子亲信之一,主爵都尉公孙弘。

望着这个外貌俊朗,据说能力非常出色,屡屡得到天子赞许的男子,董仲舒在心里叹了口气。

谁又能知道,仅仅在七八年前,这位当今天子的宠臣,心腹,还只是薛县山陵之中的一个放羊人,靠着牧羊维生。

穷困潦倒,甚至被人悔婚,几乎成为了世界的弃儿。

当年,公孙弘曾经到处拜师。

甚至,只要有人教,便是做牛做马也愿意。

但包括他董仲舒在内的许多人,在考察过后,都放弃了他。

因为他年纪很大,已经过了求学的黄金年纪,更因为他自学过《吕氏春秋》这样的杂家著作。

对于儒家而言,杂家虽然说不是敌人,但也属于异端。

儒生们读过吕氏春秋的人很多,但从来没有人会主动去教导一个读过吕氏春秋的人。

只有胡毋生当时顶着压力,收下了这个当年衣冠破旧,潦倒穷困的男人。

而现在,事实证明了,这是一颗璞玉,而且是大器晚成的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