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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刘彻也是眉毛微微一皱,这也是刘彻一直不太喜欢儒家的原因。

在儒家眼里,只有他们记载的东西,才是真的。

其他人记载的,假如有利于他,像是直躬案上的《吕氏春秋》记载的东西,他就认,而《韩非子》之中记载的故事,他却当做看不见。

一如当年孔子整理《诗经》《尚书》,也如当初子夏笔削春秋。

这种无视神功和鸵鸟神功,刘彻曾在后世的公知身上,也见过无数次。

确实很恶心。

但,刘彻很清楚,作为皇帝,他可以用自己的意志来间接的影响和干预学术与思想的发展,但独独不能亲自下场,用自己的意志取代诸子百家的意志。

那样的话,会起一个很坏的头。

更会抹杀掉思想和学术的多样性。

在某种程度上,甚至会变成自己所讨厌和不喜欢的人。

就像那个故事,勇士辛辛苦苦杀死了恶龙,但最终,他却变成了新的恶龙。

所以,刘彻微微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史书之上,众说纷纭,卿等何必为了这诸家之别而争执呢?且以朕之见,恐怕,无论是《吕氏春秋》之载,还是《韩非子》之论,其本质,是一样的吧?”

当然是一样的!

董仲舒出列拜道:“圣明无过于陛下,《论语》有曰:叶公语孔子:吾党有直躬者,其父壤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而这正是这桩千秋公案的最终起源之所,也是儒法数百年纷扰的关键所在。

直躬案,本身没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