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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契微微垂眸,盯着脚下的黄沙看。

他想起了些过去的事情,训练,父亲,比赛,组成他大半个人生的事情交杂在一起,过电影一样在他的眼前飞快略过,最后定格在一张圆圆的笑脸上。

封契握了握兜里的打火机,抬起头来,看向了操场,丢下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先训练”,然后就走向了操场。

教官也没有多说,跟着封契一起走向了同学们,开启了一下午的魔鬼训练。

封闭训练很辛苦,这些教官是真的在认真训练每一个人,他们记住了每一个人的极限,然后逼着大家超越极限,每一天,大家都走在超越自己的路上,每一个人都累的浑身冒汗,不断地张嘴大喘气。

只有闻灼不是。

闻灼在医务室里待着也没意思,他悄悄跑回了宿舍里,然后拿着盆去了洗手间,倒了半盆凉水,又去接了半盆热水,调了一下水温,然后端回了宿舍里。

他想趁着大家都在训练,自己洗个澡。

训练基地是有澡堂的,但是只有每天晚上六点后才开放,就开到晚上八点,这两个小时里,所有同学都会去洗澡,把不大的澡池里挤得满满当当的,几个人公用一个喷头。

闻灼不想跟别人一起洗澡,所以一直都是在晚上偷偷拿水在洗手间里把自己擦一遍的,但是他昨天跟郑辉去偷看枪,没擦,现在一直觉着身上发粘,浑身不舒服,所以趁着人不在,自己擦一擦。

洗澡的过程也很简单,就是把所有衣服都脱掉,然后拿一个白毛巾沾上温水,拧干,在自己身上擦。

闻灼从小就长得一身软肉,身上哪儿都是软的,白乎乎的小肚皮,软绵绵的小腿肚,圆滚滚的小肩膀,穿着衣服的时候看着清瘦,但衣服一扒下来才发现,浑身上下哪儿都是肉的。

之前穿着裤子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现在裤子一脱下来,闻灼被自己的伤吓了一跳。

他这身矜贵骨头随了他妈妈,从小打不得碰不得,但凡摔一下磕一下,身上都能青紫一个月,所以从小他妈妈就很宝贝他,这回要不是他爸闹得很,他妈也不会松口让他来警校。

闻灼叹息着看了一眼自己。

他这个伤,未来两个月内都消不下去。

他的一条右腿上惨不忍睹,自己都不忍心看,青青紫紫的,上面还糊着一层黄药水,简直像是开了个染色盘,他都不敢拿毛巾去擦这条腿,只好换一条腿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