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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守仁则留在了大同,负责善后的事宜。

而其余人在清晨微亮时出发,来时静悄悄的,而去时依旧轻轻,只有这一队铠甲鲜明的生员们护着天子和叶春秋出城的时候,沿途的灾民才意识到了什么,差点导致了一场混乱。

朱厚照开始忧伤起来,他喜欢大同,喜爱这里的一点一滴,他突然发现,其实做个小流民也不错,当然,前提是不能遇到某些‘大姐大’,他喜爱这断壁残垣,每一处街坊有什么瓦片,这点点滴滴,他都了然于胸,他甚至有些想念小兰、小花和招弟了,他更爱这重重的关墙,还有那城外一座座的哨塔和堡垒。

他吸了吸鼻涕,看着叶春秋道:“叶爱卿,你为何不说话?”

“嗯……”叶春秋思绪飘飞,任何时代的人,思想都会有局限,就如朱厚照所见的,乃是胡马,乃是关塞,他的终极理念,也不过是以秦皇汉武作为标榜而已。

叶春秋突然道:“陛下,我想要制一幅舆图。”

朱厚照觉得这家伙脑壳坏了,朕在说胡马,你和朕说舆图,无法沟通啊。

叶春秋说着,却是笑了,是庶子的时候,他希望为母亲讨诰命,想让自己和相依为命的父亲过得更好;科举做了官,他希望自己能有所担当,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去帮助别人,而现在,或许是受小皇帝的雄心壮志感染,他竟有一股无与伦比的豪气。

叶春秋看着天边的晨光,别具深意地道:“陛下看了舆图之后,就会有自己的志向了。”

路边扎营的时候,邓健依旧还是失魂落魄,钱谦没有扰乱他的情绪,只是随时盯着,免得他想不开,这种情绪,他懂。

就如失去了贞、洁的女子一样,总要黯然伤神几日,让她自我调理,既不要刺激,连关心都不必,人嘛,慢慢的就想开了。

有时邓健仰天长叹,泪水打湿了衣襟,吸着鼻涕,哽咽着看着天穹,钱谦就知道,这位邓老弟不够开放,这自我调整的时间也忒长了一些,于是摇头,他要是女人多好,虽然长得丑了一些,娶回家里做媳妇,也安心一些,如此贞烈的女子,在教坊司里已经不多见了。

邓健坐在一旁,突然道:“拿一碗粥来。”

“什么?”钱谦愣了一下,侧目看向邓健。

邓健羞愤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啊……我没想啊……”钱谦知道坏事了,这时候的邓御史一定很敏感,稍一刺激,就可能又要去上吊的,立即道:“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