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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终于想明白了这复杂的关节,却是苦笑,忍不住摇头道:“世上的事,和这世上的人,真是越发教人看不透了啊。李公……难道真是这样的人?”

叶春秋却是回答:“能入阁的人,谁会简单呢?”

唐伯虎便彻底不说话了。

他看着憔悴和几分忧愤的叶春秋,突然觉得公爷的性子变了不少,从前即便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也是极少点破的,可现在不但点破,面上还现出似笑非笑的样子,显得有几分森然。

不过唐伯虎很能理解叶春秋现在的心情,丧父之痛,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禀道:“公爷,太子殿下来了。”

听到太子殿下来了,倒是令叶春秋微微一愣,太子来做什么?

他年纪这样小,莫非是来玩儿的?他和小海倒是在一起读书,现在小海在家守灵,去不得詹事府,莫非……

方才叶春秋的性情里带着几分尖酸,现在听到小太子,心情居然不知觉地平和起来,对这个孩子,叶春秋既寄以了厚望,同时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温情,仿佛他和叶小海一样,都是自己的孩子。

叶春秋连忙领着唐伯虎再至中门,果然看到朱载垚带着几个宦官来了,他没有穿朝服,只是一身寻常富家孩子的打扮,唯有头上戴着一顶梁冠,显示着他不同寻常的身份。

叶春秋上前作礼。

朱载垚则是摇摇头,他不过七岁,个头却比寻常孩子要高一些,面上带着凝重道;“本宫也是听师傅们说起了这件事,心里便想,此时叶皇叔和小海一定是难过极了,本宫禁不住就来一趟,想给叶巡抚磕一个头,叶皇叔不会责怪吧?”

叶春秋唏嘘着,忙道:“太子请吧。”

朱载垚到了灵堂,郑重其事的叩拜,叶春秋答谢,朱载垚红着眼眶道:“至亲新丧,这是锥心之痛,叶皇叔要保重才好。”说罢看向叶小海道:“小海,你的功课,不必担心,到时我让师傅们到府上来教授。”

他沉默了一下,却接着叹息道:“叶皇叔一家,尽为忠良……”却又不知说什么,只是摇头。

朱载垚显得很成熟,只是拉住叶春秋的手,觉得叶春秋的手有些冰凉,这小孩儿虽未必当真懂事,便索性捂着,想将叶春秋的手焐热。